着身子按住孙权的肩头:“陛下莫急,把一切都交给臣就好,臣会让陛下有一个体面。”

    说罢,周瑜也不再管孙权的反应,而是再度转身看着许辰。

    他的眼神十分复杂,有些佩服,但又有些怨恨,最后这种种情绪还是化作一声轻笑。

    周瑜依旧保持着士族那胸有山壑、镇定淡然的气度。

    “我周瑜一生自视甚高,天下英雄能入我眼中者不过寥寥,而其中能让我自觉不如的人更是只有一个,那个人就是你。”

    虽然是孤身面对千军万马的围困,但周瑜也丝毫不因为这种绝境而慌乱,面对许辰这个此生最大的敌人,也是当今天下身份最为贵重的存在,他也能够与其谈笑。

    周瑜一边说话,一边从怀中掏出丝绢手帕淡定从容的擦拭着自己脸上和手上沾染的血液。

    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能活了,心里也有了坦然赴死的觉悟,但即便是死,他也要以士族精英的身份体面的去死,不仅要仪容的体面,更要人格的体面。

    “输给你,我周瑜是服气的。”

    擦拭好一会儿之后,直到手帕完全染红,他才叹息一声继续说话:“只可惜神州虽大,容纳你我两个英雄还是有些狭窄,老天爷既生我周瑜,为何又要降你于时代,某还是难以心甘啊.”

    许辰闻言不以为然,淡淡道:“你还是不懂,所以输的也不冤。”

    周瑜挑了挑眉,道:“如何不懂?”

    许辰摇头一笑,随后道:“你从来就不是输给了我,而是输给了这天下生民,如果你或者你们能早早明白这个道理,今天也轮不到我许辰来说教你了。”

    听到这番话,周瑜若有所思,不多久似乎有所感悟,但最后还是轻笑一声:“不就是你《自然经》里那一套人民史观而已吗,都这个时候了,也不必向我卖弄了,不管你觉得这是谁的胜利,最后都笑不了多久。”

    “嗯?有意思。”

    许辰跳下马来,然后笑看着周瑜,又道:“难道周大都督觉得我玄夏不能长久,此话却又从何说起?”

    周瑜冷哼一声:“尔行事开天下之先,言说进步,倒是煞有其事,然而于我看来不过是狂妄而不自知而矣,如当年始皇帝废分封行郡县之事,若依你之理论亦是进步,结果也不过是十五年即亡。”

    说到这里,周瑜讥讽道:“尔或可称英雄,然与始皇比之如何,依我看,玄夏之命也不过是覆大秦之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