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觉得冷漠,不带波澜,现在,里面的意思又格外明显。

    她就是想将那层阻碍在两人间的无形阻碍狠狠撕碎,就是要他亲口将所有隐晦的,死死压在最深处的心思全部挑明了说出来。

    他说,她就答应。

    但他得说。

    薛妤指尖顺着他侧脸轮廓一路往上,落在柔嫩的唇瓣上,一点点擦过去,同时问他:“不算数是不是?”

    “算。”话音落下,溯侑既像是提着一口气,又像长舒了一口气似的,他倏地掀动着睫毛,自暴自弃着一字一句道:“……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那种惊惶的患得患失是真的,难以抑制的独占欲也是真的。

    薛妤安静地听他说完,半晌,曲膝坐在缎面上,倾身覆在他耳边,轻声道:“好。”

    她在准备下床处理事务时用指尖触了触他的脸颊,道:“以后,再发生许允清这样的事,直接将人赶出去,或者来问我,别默不作声跟自己较劲。”

    “十九。”

    薛妤看着那张因为几句情话而一下鲜艳生动起来的脸:“我也是人,看着喜欢的人受伤,也会心疼。”

    说罢,她光着脚下榻,踩在柔软的绒垫上,在唤门外从侍进来穿戴前,看向溯侑:“我去听听人族商议之后给出的处置方法,你——你我婚期暂时定在五月之后,你和隋家人说一声。”

    “这几天,他们都挺担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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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崤城之战数万人族与妖族的牺牲,无数留影珠从各圣地,执法堂中传出去,人皇裘桐以及松珩所做的种种事迹被公布,崤城之战的惨烈片段,满城血水尸骸也随即被截成片段在世家大族,市井小巷中广为传播。

    有些人族所谓的大能仗着天还没被捅开个窟窿,没造成如远古时期那样恶劣的难以挽回的影响,于是便存了侥幸的心理,想着冷处理,等这件事的热度过去了,大家都回归正常的生活了,再给出个方案,将人族的损失降至最低。

    可他们没等来自然而然的冷却,反而等来了圣地君主们一张接一张的罪己诏。

    圣地有什么罪。

    他们罪在无数次的纠纷与案件中选择偏但了相对弱小无助的人族,罪在没能一视同仁,平等而公正地对待每一个生灵,他们有愧于“圣地”之名。

    不止一位圣地君主颁布“罪己诏”,这在过去万年里,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这就像是一桶泼在火苗上的油,整个局势瞬间变得难以言说,扑朔迷离。

    唯有一点。

    人族谁也不敢抱侥幸之心了。

    只是一个偏袒之罪,就需要圣地君主颁布这种自损颜面的诏书,那作为罪魁祸首,引动大战的人族呢,他们若是还搞姑息养奸这一套,扶桑树要是真出来了。

    后果如何,想都不敢想。

    于是关于自己人的处置,人族所有能说得上话的聚在一起,争了又吵,吵了又争,终于在第四天时列出了一个初步的单子,命杰出的少年天骄送到各圣地,商议如此处理是否可行。

    来找薛妤的是陆尘。

    薛妤在圣地传人中的声望一骑绝尘,太过突出,而现任圣地主君们的那些动作,无疑在将各自的圣地传人推上更高一层的位置。

    可以想见,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会是最能做主的那一个。

    陆尘被魅抓出五道爪痕的头顶还没有长好,这两天一直在被自家师长压着处理崤城的后续,安抚民心,清扫战场,重修旧址,这些有的没的活全往为数不多的能拿得出手,与圣

    地传人,妖都大家子弟比肩的几个人身上堆。

    几天下来,他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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