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理地擦着裤脚。

    场面一片哗然。

    李明德立刻后退,脖子通红:“周教官,我……我没事,您不用。”

    “让你站好,哪那么废话。”周京泽声音含糊。

    两张纸巾下去,立刻变脏变黑,周京泽捏着纸巾的一角,忽然开口:

    “钱森,道歉。”

    钱森第一次被揍得如此狼狈,他没找李明德算账就不错了,还道歉!他刚脱完外套,一把扔在垃圾桶上,语气不服道:“凭什么,他先打我的!要道歉也是他——”

    “啪”地一声,黑纸巾以一中迅猛的力道砸在他衣服上,灰色的印子再往原本就脏得不样的衣服再添一道印记。

    “凭老子是你教官!像你这样的富二代我见多了,仗着家里那点势,走捷径干混事,”周京泽双手抄着兜走到他面前,看着他,语气缓缓,嗤笑道,“到最后什么也做不了。”

    原本还安静的场面渐渐有了声音,有人说道:“是啊,钱森,你给人道个歉吧,你平时欺负李明德还不够吗?”

    “道个歉也没什么,本来就是你做错了。”人群中有人喊道。

    也有人见缝插针开玩笑道:“是啊,你这样,谁敢坐你开的飞机,我要是乘客,肯定写信投诉你!”

    ……

    围观人群中声讨钱森的声音越来越多,周京泽看了一眼钱森脸上的表情,愤怒而屈辱,像是在极力隐忍什么。

    他是不指望这人有什么悔改之心了。

    周京泽收回从他身上的视线,转过身,牵住在一旁早已冻得不行的许随的手腕就要走,外面的雨还在下着,仍没有收势,雨斜斜地飘进来打在脸上,生疼又冰凉。

    他牵着许随正要走,身后一阵爆发性的声音响起,语气无比嘲讽:“你不也就是个教官吗?哦,不对,你就也是个教官了。”

    周京泽回头目光笔直地看着他,原本哄闹的人群声戛然而止,气氛凝固住。

    他一直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仍没有变化,只有许随感觉牵住自己的手腕紧了又紧,像是在极度压抑什么。

    钱森走到他面前,低头笑了一下,当着众人的面,脸上的表情因为愤怒而扭曲,他的语气带着轻蔑,字字诛心,像是一把弯刀直捅一个人心中隐蔽的刚结痂的伤疤:

    “周教官,你的事呢,都在班上传开了。我听说你可能永远也开不了飞机了,一辈子只能窝在这个山里!而我,大好前程,快意人生。”

    被自己手下的学员看轻是什么感觉?许随不敢去看身边周京泽的反应,只感觉到他身体紧绷的像一把弓,好像随时要断开。

    她感觉,有可能这道伤疤从来没有结痂,好过。

    只是他藏起来了。

    一股猛烈而迅疾的风穿堂而来,许随只觉得眼睛被吹得发涩,眼看钱森还要说什么,她出声阻止道:“你别说了!”

    气氛僵持,周京泽身上的气压实在低,漆黑的眉眼压着戾气和浓重的情绪,就在学员们以为周京泽要发火,包括许随也以为他会甚至会动手打人时。

    毕竟年轻的时候,周京泽个性轻狂又骄傲,从来不做困兽,每一面都是锐角,意气风发时打架是常事。

    可是他没有。

    周京泽只是深深地看了钱森一眼,半晌才开口,声音有点儿哑:

    “等你做到我这个份上了,再来说这话。”

    说完他收回在钱森脸上的视线,虚揽着许随,顶着一张波澜无痕的脸,拨开重重人群,离开了。

    天很暗,一片灰色,他的背影高大挺拔,被昏暗的光线割碎,沉默,未见一丝天光。

    教官宿舍,一把带着铁绣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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