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的丝袍看起来还要更厚重富丽。

    不,不对。

    喜很快意识到自己看错了。

    那不是布料,那是成衣,堆满了一整个仓室的,挤得连老鼠都不能再过去的,满满当当的成衣!

    随着帝流浆和铁甲的问世,机关术得到了一个爆炸式的发展,用来缫丝和织布的机关人偶随之应运而生。

    喜还记得村子里的老人总是以带着唏嘘的语气说从前布料有多么的匮乏。

    有时候一家人中就只有一套像样的衣裳,谁要出门就由谁穿上,回来之后立刻脱下来,因为担心穿在身上的时间太久,会碰掉衣上的一缕麻丝。

    喜没有经历过那样的时代,他家境说不上富贵,但每年年节上,差不多也都能有一身新衣裳穿。

    可见布料不再像从前那样贵重而罕见了,但也绝不是什么轻贱的东西。

    更遑论成衣。

    喜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成衣堆叠在一起,还是这么随意地堆叠在一起,咸阳宫中的王上,恐怕都没有这么多衣裳吧!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以勇猛而闻名的秦军,有时出征之际,有些士卒身上甚至连一件像样的战袍也没有。

    倘若这些衣服能够穿在士卒的身上——

    喜忽然愣在了原地。

    他意识到这些衣裳之所以出现在这里的缘故了。

    这么多的衣裳,就连咸阳宫中的王上也穿不尽,但军中的士卒可以穿尽。

    岂曰无衣。秦军之中,有人甚至还没有一件像样的战袍。

    李斯大人,言辞之间,隐约谈及王上有意为军中改换衣制。

    这零零散散的线索拼凑在一起,逐渐组成一副完整的拼图。

    喜一下子跳起来,声嘶力竭道,“大人!”

    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大人快来看啊!

    ——

    一刻钟之后,李斯一脸严肃地出现在了仓室之外。

    再一刻钟之后,持着李斯手谕的军队轰隆隆地开了过来。

    第三个一刻钟之后,李斯亲自登门,将方才回国不久的武安君白起请了过来。

    连带着他那具铁甲,以及那把铭文“长秦”的巨剑一起。

    ——

    喜举着手站在距离仓室约有十步的地方。

    在他身边围着的是……全副武装的军队。

    再远一点是数具站在一起的铁甲,更远一点的地方,据说站着武安君。

    喜脑子里是懵然的。

    他大概知道自己摊上了事,从看到锁掉在地上时就知道了,但实在没料到会是这么大的事。

    怎么军队都被叫过来了?武安君也被叫过来了?

    这是魏武卒兵临咸阳了吗?不久之前先王驾崩那一夜,咸阳宫中恐怕也不见得有如此森严的守卫吧!

    情不自禁地,喜咽了一口吐沫,喉结上下滑动,同时出于人体的本能,他双脚在地上稍微挪动了一下。

    金属铿锵声立刻响起,喜立刻睁大了原本微微眯缝着的双眼,见到面前一位做军官打扮的年轻人冷冷地看着他,闪着锋芒的剑尖已经抵在了他咽喉上。

    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来,喜瞬间清醒过来,把手更高地举起来,双脚不敢再有丝毫的移动。

    年轻的军官以剑抵着他的咽喉,片刻之后方才放开,而后有人过来,低声和这位军官商议了几句。

    片刻之后,喜身后多了一具持剑的铁甲,在站位和姿势上刻意做了调整,确保能在喜试图奔逃的第一时间,将他的脑袋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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