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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栖月被吓醒,浑身冒冷汗。

    这几日,她一直在回想最初来这个朝代的事,她确实按照梦中最开始的法子去做,可总是被昭阳公主截胡,那一次见国师,他说的救大夏也真真正正实现了。

    她从不可置信的‘历史是不会改变的’,到如今对一切都存疑。

    她想,或许她就是所谓的女主,只是被昭阳公主截了胡,昭阳公主踩着她,去做另一件事。

    而她,只是从后宫到了太子府,从一个尊贵的后院,到了另一个尊贵的后院。

    她的人生,好似一滩烂泥,一滩代表世间女子的烂泥——被一切裹挟、牺牲。

    哪怕做出成就,也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柳栖月走近太子,挽住他的胳膊,往他怀里轻蹭撒娇:“爷想要安稳日子,还是更尊贵的权势与地位?”

    “若良娣是孤,该如何抉择?”太子揽住柳栖月的腰肢,却不逾矩。

    “若妾身是爷,自然是想要安生日子。”柳栖月环住太子,垂下的眉眼晦涩,“爷身边有贤妻美妾,聪慧儿子与乖巧女儿,又不缺衣食权势,能过安生日子,为何要舍命一搏,若是搏错了,一切都会化成虚影。妾身没有大志向,只想抓住手中有的幸福。”

    柳栖月口中一套,心里又是另一套,此时的她,越发希望昭阳公主登基。

    这世间需要一个女帝,未来需要更多女帝。

    男子有贤妻美妾,女子却只能做附属,不该的。

    该变一变了。

    太子下巴抵住柳栖月的额头,阖眸:“可朝臣、百姓会如何看孤这个窝囊太子?”

    “爷想错了,当今陛下名声如何,您不清楚?”柳栖月大着胆子说,“妾身说句大不敬的话,谁敢当着陛下的面说那些?”

    赫连肃的名声好坏参半,暴君、昏君、明君,说什么的都有。

    哪怕是赫连肃本人,也无法对自己下一个准确的定义。

    他能为了太子稳固地位,杀十六万人;也能为了预防水灾治理旱灾,劳民伤财修建渠堰;也能因为灾情,大赦天下三年;能为了百姓生活更好,修医馆学院准许免费教育……

    柳栖月的话,并不合太子的心意。

    太子也没再说其他不忿的话,只是称病几日,不见旁客。

    晋王府。

    赫连迟灌下一杯又一杯酒,桌上的菜却没有动一口。

    门外,陆嫣然担忧:“爷还在喝?”

    卓六点头,抱拳道:“还请王妃进去劝一劝,您说的话,主子兴许会听。”

    赫连迟敬重陆嫣然这个正妃,府中中馈和一切大小事务都由陆嫣然做主。

    哪怕赫连迟喜欢在房中之事上荒唐,却从不会让陆嫣然沾染一分。

    正妻和妾,他分得清清楚楚。

    陆嫣然扣门,听不到里面的回应,索性推门而入,见赫连迟脸色酡红,醉倒在桌上,忙奔过去。

    “爷!”

    “卓六!快唤府医!”

    楚王府和秦王府也好不到哪里去,楚王与秦王急得团团转,想打探消息,全都被皇帝、东厂和国师府的人挡了回去。

    昭阳公主失踪、太后薨的消息,彻底为这个新年蒙上一层灰蒙蒙阴影。

    再一年立春,是赫连玉来京城的第十个年头,春色一如往常,长街小巷的欢声笑语换了一批又一批,变了,又好像没变。

    人间熙熙攘攘,亘古如常。

    大夏与中洲开战,一个说伤了他们的郡主,一个说掳了他们的公主。

    欢喜安乐,转为硝烟。

    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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