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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谦低声道:“恐怕各地节度使都是如此,在这种情况下,占据关中,未必就是…”

    “好了,你不必再说了。”

    李仝笑着说道:“看来杜使君虽然人在江南,但却还是大周的忠臣,你无非是想要劝老夫离开关中,好让朝廷得以恢复,可是老夫同你说。”

    “老夫一离开关中,陛下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现如今三个节度使,只有韦全忠率先离开关中,这件事才有可能收场。”

    “否则,便只好这样维持下去,至于其他节度使干的事情,朝廷这里都知道,用不了多久。”

    他看着杜谦道:“朝廷就会发兵讨伐这些胡作非为之辈。”

    “你们江东的李云,这几年干的事情,与周绪相比,只能说是半斤八两。”

    说罢,李大将军背着手,扭头离开:“说来说去,都是空话,非得争过一场,才能见得分晓。”

    杜谦看着李仝的背影,大皱眉头。

    这三位节度使,对于局势…相当明晰,而且听李仝这句话的意思,他们三个人很快,就会以朝廷的名义,去对那些不老实的藩镇动手了,要打到这些藩镇老实,向他们组成的这个“军政府”拱手称臣。

    在此之前,这三个人…还是会继续合作。

    杜谦沉默了许久,摇头叹息:“各有各的谋算,各有各的谋算啊。”

    他说完这句话,左右看了看,只见自己的父亲杜廷,正在不远处同宰相崔垣说话,杜谦赶上前去,对着二人行礼:“父亲,崔公。”

    崔相公看了杜谦,问了问他准备何时动身,然后拍了拍杜谦的肩膀,对着杜廷说道:“你家这娃娃,比我那侄儿崔绍,强的多了。”

    说罢,崔相公背着手,扭头也走了。

    等他离开之后,杜谦才看着自己的父亲,问道:“爹,您跟崔相在说什么?”

    “在说王相的事情。”

    “王相?”

    杜谦问道:“镜湖先生?”

    前任宰相王度,字大器,号镜湖。

    杜廷默默点头,开口道:“前番京城被贼人所占,王相被家里人带出来京城避难,现在已经回京城了,今天本来要上朝,但被崔相拦住,没有让他上朝。”

    杜谦感叹道:“这是对的,以镜湖先生的脾气,恐怕要在朝堂上跟那三个节度使对峙了。”

    “拦不住他,拦不住他。”

    杜尚书默然道:“王相,已经去韦全忠府上了。”

    杜谦闻言,沉默了许久,也只能叹了口气。

    这天,王度王相公,将范阳节度使萧宪,河东节度使李仝,都请到了韦大将军府上,他自己也到了韦大将军府上,然后这位前任宰相慷慨陈词,把三位大将军痛骂了一顿。

    随即,王度就被投入大狱之中。

    当天夜里,这位朝廷里二十年的宰相,便死在了大牢里,有人说是自杀,也有人说是他杀,众说纷纭。

    具体什么情形,没有人知道。

    京城里一片哗然。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的时候,杜谦就被杜尚书撵出了家门,杜尚书送杜谦杜来安两个人出了家门,然后又给护送他们到京城的二十个护卫,各分了一些金块。

    等到杜尚书把他送到了家门,看着杜谦上了马,千言万语,最终只汇成了两个字。

    “快走,快走!”

    ……

    城门刚开,杜谦一行人就离开了京城,然后一行二十骑,沿着官道,朝着金陵飞奔。

    等两天之后,他们离了关中界,出了潼关,杜谦才长长的松了口气,他骑在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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