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做罪责就在你一人,最后被清算的也是你一人罢了。

    司法的核心在于如何解释法以及如何量刑,而不在于这个人究竟犯了多大的错。

    特殊时期,左脚先进门也可以判死刑啊。

    “大人,都整理好了。”

    吴谦恭敬地说道。

    周铁衣轻轻点头,然后看向自己的文吏,对于这个要走法家道路的文吏,周铁衣寄予了厚望,所以该提点的时候从来不吝啬提点。

    他笑道,“现在学部,户部那群人恐怕担心我编织口供,将他们牵扯进去。”

    吴谦不答话,他学法的时候自然读过《沉冤录》这种书,也知道官员们编织口供,陷害他人的手段。

    “伱觉得我需要编织口供吗?”

    周铁衣忽然开口问道。

    吴谦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若是其他人这么问,说明你已经成为对方的心腹,现在只需要表忠心就行了,甚至这可能是暗示你自己去替大人们完成这件事。

    坊间流传的周铁衣的性格,也大抵类似。

    但只有吴谦自己知道,周铁衣虽然习惯用权谋手段,但是每次的权谋手段都能够经得起事后推敲,这种编织诬告的蠢事,自己想想都觉得蠢,更何况是教自己道理的周铁衣?

    认真思考了一番,吴谦才硬着头皮答道,“不应该,那样会落人口实,我们都知道这群恶商烧仓绝对是有人暗示,但他们都没有落人口实,我们更不应该在这件事上犯蠢。”

    周铁衣颔首,“不错,有点长进。”

    周铁衣拿起笔,吴谦开始磨墨,周铁衣顺势提点道,“审一件事,需要看这件事最终落在哪里。”

    “你说这件事我可以决定吗?”

    周铁衣自问自答,“这件事我是无法决定的,我只是督查使,只有监督权,目的是监督百官不要胡乱出手,真正的决定权,一直是在宫里。”

    吴谦磨墨的手顿了顿。

    周铁衣没有继续说宫里的事,他知道吴谦现在一定听懂了。

    “所以这件事我需要做个恶人,但不能够将这件事做成铁案,我需要给宫里量刑的空间,罪我可以定,但根本不用编织口供。”

    周铁衣看了看旁边堆成小山的口供,笑道,“杀人哪需要这些东西啊。”

    “你走法这条道,你须得记住,多数人的暴政,一人的独裁,这才是杀人利器,其余不过尔尔,用好这两点,自然可以杀人,罗织罪状,只会将自己陷进去。”

    周铁衣拿起笔,开始写烧仓案的案情经过,写完了之后,他根本没有罗织罪状,胡乱攀咬的想法,直接就落笔。

    “罪大恶极,凡有牵连,请圣上诛其三族,以儆效尤,警醒天下之人。”

    吴谦目光露出深思的表情。

    若这诛三族的罪判下来,以这两千多人的牵连……

    最后将杀多少人啊?

    所以圣上大概率不可能判这么重的罪。

    大人这究竟有几层深意呢?

    周铁衣放下笔,笑了笑,等着吴谦自己想,能够悟多少,就看吴谦自己了,剩下的东西他也不能够讲明了。

    若来俊臣抓住这个机会,恐怕恨不得自己就写个半桌子厚的奏折,将能够牵连进去的都牵连进去。

    但何须那么麻烦,直接来个诛三族不就行了吗。

    若圣上真的有这意思,那么就是圣上的圣心独裁,诛三族的手段一开,量刑标准一定,牵连杀人就不需要什么复杂的口供,铁证了。

    到时候借助《天京报》,自己只需要宣扬这些人多么该杀,不用给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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