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天京朝政攻讦的延伸。

    他的正义不可笑。

    可笑的是这正义从头至尾都在被别人利用!

    士农工商不是划分人高低贵贱的理由。

    不是下民不能够状告上官的原因。

    阶级本身的压迫才是。

    想要打破这点。

    就必须要让每个人都是自己的‘士’,前提是要拥有打破阶级的勇气和愿意为之付出代价的觉悟!

    所以这点应该从自己做起。

    即使自己最开始只是为了父亲的葬身钱,但演化到如今局势,自己不应该只看到父亲的葬身钱,应该看到整个过程中,百官对于百姓的操弄。

    自己在这里,应该替天下百姓说出这件事!

    想清楚了这点之后,他沸腾的浩然正气不再灼烧心神,重新安定了下来,化作一层莹莹宝光,在云层投下来的阴影中熠熠生辉!

    “哈哈哈!”

    周铁衣笑声如雷,经久不息。

    他看向左右。

    看向脸色如同打翻染料缸一样精彩的左右陪审。

    末了,他止住笑意,对总宪邓振全,刑部尚书崔万霞说道,“他这份状告可不轻啊,也难办,两位说如何办吧?是我们都回避此案,还是说将这刁民拖下去严打一顿,让他理清楚思路再来告状?”

    周铁衣话语落下,就像是一道刺,直接刺穿了大夏朝最本质的一些东西。

    此时围观的百姓们没有再为周铁衣叫好,他们此时也隐约醒悟过来。

    他们和周铁衣是乡党,除此之外,别无其他身份。

    “好!”

    张三听完李剑湖新的状告之后,第一个喝彩道,他举起酒壶就想要饮,这时候才发现酒壶的酒已经喝完。

    崔万霞深吸一口气,看向‘胆大包天’的李剑湖,他也不知道这新的‘状书’重新要送给谁审理。

    若真的重新送到圣上面前,让圣上亲自审理,但好像圣上也是被状告的一员。

    他无声自叹。

    这是他一辈子审过最难的一案了。

    而且他估计,自己若审不好此案,那么日后自己法家道途也就从此中断,再无寸进。

    邓振全紧握的手掌松开,轻声叹道,“案总要人来审,不如从下往上,一层层审。”

    周铁衣看向邓振全,“那审到最后该如何审?”

    邓振全目光凝然,“我自去与圣上分说。”

    周铁衣看向沉默不语的百姓,笑道,“我既然是主审,自然不能够单独让伱这个陪审去分说,也自当去分说一番!”

    崔万霞想了想,对周铁衣拱手道,“周侯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