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地笑了笑,以自己这般心胸和见识,又如何能够教导出梅俊苍这样的弟子啊。

    周铁衣笑着答道,“对,这柄剑从一开始就是一柄双刃剑,甚至是多刃剑,无论是握剑之人,还是被刺之人,都会被这柄剑所伤,只是比谁坚持得更久罢了。”

    “若谷先生站在我的位置,肯定只想要将剑收回去吧,但收回去之后呢?这天京朝堂之上的局势变了吗,没有一个李剑湖,还有千千万万的李剑湖,不变眼前之局势,这千千万万李剑湖都掌握在儒家手中,只想着权谋暗算,利益驱之,得一时荣辱,这是纵横家的做法,所以就算阳谋阴谋再精彩,也无法争天下道统,这不已经是被证明是错的了吗,不然纵横家也不会被儒家赶出朝堂了。”

    周铁衣再次提出了纵横家被赶出朝堂的原因,这一次谷应天没有色变,反而细细思考,轻叹一声。

    谷应天再次看向周铁衣的眸子,那深邃的眸子之中真的能够看到光,看到灵性。

    一瞬间,他竟然有种隔着千万年时光,与一位开派宗师畅谈的欣喜。

    当年诸子百家的开派宗师,那些古圣们周游列国之时,是不是会有相同的时刻。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若一个人的决断已经不从自身利益开始算计,那么他确实已经超越了天下人。

    这种智慧上的觉悟,这种心灵上的宁静,是平日里施展再多计谋也无法体悟到的。

    他低声念诵道。

    “天下人人皆可为士。”

    只此一句话,当为开派宗师。

    周铁衣笑道,“对,天下人人皆可为士,但要有为之努力付出的智慧和勇气,这一点天下人如此,我也如此,所以我要刺出这柄剑,我要与儒家争一争,看谁的勇气更足,看谁的智慧更广,同时我也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民心这柄剑,不是谁都可以用的,谁用,谁就要付出代价,儒家如此,我也如此,先生以为然否?”

    谷应天细细思忖周铁衣这番话,过了一会儿,掩面而叹,“不敢在周侯面前自称‘先生’二字。”

    出了周府,上了马车,在马车之中,谷应天沉默了良久。

    今天和周铁衣一番谈话,他收获巨大,但也一无所获。

    他能够清楚结合周铁衣所做之事,反推出周铁衣这番话究竟是虚情假意,还是真心实意。

    而事实的结果是,这是真的。

    所思即所行,所行即所成。

    但正是这番足以开宗立派的高论,让他这位纵横家三品一时间都失了口舌之利。

    别人已经在和你谈天下人的未来了,在谈如何与儒家争夺道统,你突然冒一句我们该怎么蝇营狗苟,结党营私,纵横捭阖,谷应天自己都觉得说不出口。

    不是他脸皮不够厚,是就算说了也不会有效果,只会被别人耻笑。

    在阴暗的马车中,谷应天思忖了片刻,拿出一面宝镜,施法与远在汤州府的另外一面宝镜相连。

    宝镜之中,隐约倒影出一位身穿王服冠冕的青年。

    “王上。”

    谷应天将宝镜悬空,恭敬地一礼。

    那镜子中模糊的身影道,“谷先生不必多礼,你这个时候联系本王……是去见了那位周侯,可是那周侯说了什么话,让谷先生都难以决断?”

    镜子中的宁王并没有天下传言的骄奢淫逸,反倒让人越发不知深浅。

    谷应天低声说道,“是。”

    说罢,他将自己和周铁衣今天所聊之事复述了一遍。

    宁王听了之后,细思了片刻,先是赞叹道,“此论可为大宗师。”

    他没有先问具体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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