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五开间、九脊顶的雄伟建筑,那是开封府衙的正堂、知府的办公大厅,是为“设厅”。
设厅西边,有一座略小一点的厅堂,那是佥厅,佥厅是知府与通判、幕职官联合办公的地方。
而幕职官则是以判官为首,下面有推官、节度掌书记与观察支使。
所以,除了设厅、佥厅,另外还有通判北厅、通判东厅,签判厅,观察判官厅、节度推官厅、观察推官厅。
而上面那些还不是全部,因为还有掌管法律的府院,当直司、左司理院、右司理院、司法厅,司户厅……
这还没完,一个完整的开封府衙下面机构。
还有常平仓、回易库、常平库、公使钱库、公使酒库、公使醋库、棚前醋库等,只是这些就不在这里面了,而是围绕着开封府衙散落在外面。
即便如此,开封府衙的规模依然令章衡咋舌。
当然,令他咋舌的还有府衙的破旧程度。
章衡在途中已经看到有一些房子已经摇摇欲坠,尤其是在大雨的冲刷之下,章衡甚至觉得下一刻就要倾倒。
而带着章衡的衙役熟视无睹,相当熟练的带着章衡避开危险之处。
好嘛。
这就是大宋特色。
大宋官员不修官衙的名声是相当有名的。
说起来,这缘于大宋王朝“官不修衙”的规则。
宋真宗大中祥符二年,朝廷诏令地方“无得擅修廨舍”。
而且,宋政府严明执法、决不容情。
曾有官员“令郡人献材木,修廨宇亭榭,重为劳扰”,而被御史弹劾,受到降职处分。
所以后来宋神宗熙宁四年时候,苏轼到杭州担任通判,发现州衙的屋宇“例皆倾斜,日有覆压之惧”。
杭州曾是五代十国时期吴越国的首府,其时“官屋皆珍材巨木,号称雄丽”。
但入宋之后百余年间,官司既无力修换,又不忍拆为小屋,风雨腐坏,日久颓毁。
地方官只好在这“颓毁”的州衙内办公、生活。
身为杭州父母官的苏轼,遭遇“日有覆压之惧”的尴尬。
开封府衙便在天子脚下,所以哪里有人敢冒着风险来修这衙门,而且,开封府知府大多干不了几年,短的几个月,长的也不过一两年,谁愿意干这等吃力不讨好之事?
但看着衙役,明显他们已经习惯了。
章衡只能笑了笑,跟着绕开危险区域往里面走去,好在设厅还是比较坚固的,毕竟大规模修缮不行,但小规模的维修还是可以的,不然将开封知府给压死了,那就成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