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在微微颤抖。

    “春熙,回去吧。”

    直到沈枝筠说话,她才如梦初醒,连忙伸出手去扶。

    “我从不让人扶,你忘记了。”

    直到最后她回过神来,才听到沈枝筠留下的那句疏离淡漠的话。

    九月里的风都变凉了,沈枝筠还是在看着水池,她总是要在这坐上一段时间。

    春熙和春倦只照顾她的日常起居,鲜少跟着她。

    “爷爷,父亲,我很想你们。”

    那种刻骨的思念就像是用铅浇筑满整颗心,让人疼的避无可避。

    五年前沈家被灭门,只有一对子女和沈夫人活了下来。

    沈氏嫡子发派边疆从军,沈氏嫡女赐婚抚安侯府嫡长子,沈夫人受刺激得了失心疯。

    沈枝筠还记得出嫁的那日,大雪封路,喜轿根本抬不出去。

    母亲就趴在轿子的窗边哭,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她和哥哥。

    她的眼里有恨有不甘,沈枝筠懂她,她一定会让参与这件事情的所有人为沈家陪葬。

    五年之后的今天,沈枝筠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稚嫩的小孩,她的眸子静得似一潭死水。

    “再等等,等来年的春日,我便回后山上看你们。”她喃喃自语。

    皇帝南巡终于要回上京了,许多人都在观望,这回总算放下了那颗心,也有的人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抚安侯归来前三日,所有人都忙忙碌碌,老夫人把萧北桀的接风宴也安排到了那日。

    府上可谓是热闹极了,大家都其乐融融。

    “都看紧了,这些可是宴客时要喝得酒,还有那边碗筷点数都点齐了,记着每个世家要用的碗筷都是不一样的,不能弄混。”

    柳青楣在前院指挥着众人,条理十足,各个都仅仅有条。

    唯有沈枝筠轻松的多,她在看着先生写请帖,请人也有规矩,不过老夫人亲自掌眼写出了名单,出不了差错。

    “先生这一手簪花小楷,可真好看。”

    沈枝筠观那贴上的字清秀飘逸,整体看起来却依旧规规矩矩。

    “大少夫人谬赞了,当年我观你的那两帖《落花诗》《琴赋》,才恍然大悟过来这楷书的奥妙。”

    这先生认识沈枝筠,遥想当年的盛景就忍不住想要侃侃而谈。

    “不过现在我夫人已经不写字了,以后她是要做侯府夫人的人。”

    一道浑厚的声音打破了二人之间的交流,萧北桀带着段雪走到了他们跟前。

    那写字先生看到萧北桀,一下噤了声干脆坐下门头写请帖。

    段雪听到萧北桀的称呼有些不悦,但没有发作。

    沈枝筠看见萧北桀,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继续查看手上的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