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升风不肯牵头,上清群道也只好各自发言,将自己心中所想和盘托出,绝大多数人认为林婉怡的提议可行,少数人不同意这个方案,但也只能服从多数。
卫凌羽这时站了出来,道:“各位道友,小可有一言,不知当讲与否?”
侯氏兄弟齐齐瞪了他一眼,道:“大家说话的时候,谁也没堵了他们的嘴巴,你想说什么就说!”
卫凌羽道:“三清同气连枝,林……玉真子的提议倒也不错,只是在场还有佛家诸宗、江湖各派及一众非我教下的异类,他们远道而来,只怕不肯答应!”
陆无涯冷哼道:“这些乌合之众,合咱们三教之力,还能怕了他们不成?”群道纷纷称是。
卫凌羽道:“不妥,不妥。真动起武来,咱们三清教下自是不惧,但不免损兵折将。只为一颗纯青琉璃心,损失我三教力量,岂不因小失大?”群道皆觉得他言之有理,下意识地点头。
吕凌烟性格腼腆,但听说三教恐有死伤,不禁担忧起来,道:“卫道兄,你有什么好办法么?不管是道士和尚,还是妖怪,最好一视同仁,都不要死伤。”
她说得天真烂漫,但语气里隐隐关怀异类安危,上清教下有不少异类门人听在耳里,无不向她投去钦佩感激的眼神。佛道两家教义相冲,势成水火,但此时此刻,谁也不忍拂逆了她,是以她话里不伤释子的一层意思,大家均未在意。
卫凌羽向她笑了笑,道:“以小可愚见,咱们可在玉真子的提议上稍加改动,我上清教此刻应当与玉清、太清的道友合作一家,佛家各派合作一家,江湖各派算一家,异类也算一家,如此四家,依旧是三场比试,每家各出三人,各位意下如何?”
侯氏兄弟首先拍手叫好。其余道人略一沉,也觉得此法可行,推举卫凌羽去联络玉清、上清的道友,再向其他教派提议。
卫凌羽连忙摆手,道:“万万不可!小可虽是‘凌’字辈的弟子,但未蒙祖庭授箓,论起资历,各位都比小可要长,侯家的两位更是我义兄。论年龄,各位当中年纪长我者甚众。小可如何克当?”
侯不明道:“老三,你这话有几分道理,只不过你两位哥哥捉只母狐狸,往人头顶拉泡稀屎,这种事是得心应手的,至于牵头挑梁,嘿嘿,恐怕玉清宗的那些朋友见着我们,恨不得现场吃一顿新鲜猴脑。”
侯不白道:“照啊!谁不知道我们兄弟一直跟玉清宗对着干?说不准玉清宗的那帮小牛鼻子里,有那么几位的师长还给我们戏耍过嘞。”
群道听了哈哈大笑,情知它们所言不虚,均觉得侯氏兄弟向来散漫,但遇到了关系到三教的大事,倒也能收起本性,颇有几分自知之明。虽然侯不白话中的“牛鼻子”连带着己方众人也骂到了,但此刻也无人跟它们计较。
这时,一个二十来岁的道人说道:“卫师叔过谦了。道不言寿,道士不以应以俗家年龄来判定道行高低。您瞧我该比您大着几岁罢?我今年二十有四,论年龄,您称我一声兄台不为过罢?可我是‘霄’字辈,比您老还矮着一辈嘞!”
卫凌羽闻言愕然,他只以为此次来王屋山的俱是“凌”字辈的弟子,没想到还有比他辈分更小的。马升风不肯承头,恐怕是因为上清教目前在世的前辈里,最高的也不过只是‘升’字辈了。
如此想来,玉清、太清二教,也只是在世道士当中,最高的那一辈没来罢了。
正出神思想,忽听边上又有几声“师叔”传来,更有甚者呼他“师叔祖”。称他为师叔祖的人满脸虬髯,看上去不下不惑之年。他不由得大为惊诧。
那人相貌粗犷,见底却高明,道:“圣人云:‘当仁,不让于师。’师叔祖如能承头促成此善举,能使我道家三教不与佛家、江湖各派及一干异类免于纠葛,不起纷争,不失为一桩美事,师叔祖何必推辞?”群道纷纷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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