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伙计边走边张望着风铭,嘴里不停嘀咕。
“已是两个月的事情了,一只妖鸟盘旋在这里,不肯离去。方圆村镇的人口,本就不多,现在越来越少。妖鸟很厉害,百十个壮小活子根本近不了它的身,而且近十日来,它越来越强大,妖气可封锁方圆十里。现在看来,它应该是被人豢养过,然后不知怎么地就自由身了。当它吃过人后,会短暂的乏力,可当回味过来时,异血脉迅速觉醒,迷恋人的味道,便会变得越来越强大。过不了多久,它就能威胁方圆百里的安全。”
“为什么不报官?”风铭道。
老人身躯一抖,佝偻的身子仿佛被拉直许多,静静地、用一种难以言表的神态凝视着风铭。
风铭没有回避他那诡秘的眼神。
“八百年前,征虏大将军谋反伏诛,其家族及统率的二十万征虏军,全部被坑杀后,仙河郡以西九千里,再也没有什么官家了。”老人剧烈咳嗽起来,心肝都快要呕出嗓子眼了。
风铭异常平静。
他已知道前任征虏将军谋反一事,此刻听这位老人说出,竟有种说不出来的沧海桑田。
当年,正是年轻有为的辅国大将军石敢当,亲自率军诛灭前征虏将军,坑杀二十万征虏军。
所以,风铭这个新任征虏将军,明显是一场政治阴谋,可怜的是他没有丝毫选择的余地。
除非有一天,他能用实力跟他人坐下来谈一谈。
“这里仍然是天龙王朝的统治区域,报官仍然是最好的办法。”风铭等待老人的嗽声渐止,继续说。
老人唾了口浓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步履蹒跚地朝后堂走去。
似乎对风铭是一种夏虫不可语冰,多说无益。
不一会儿,伙计端上来粗茶淡饭,风铭饱餐一顿后,留下一枚破旧的天龙币,便走出小酒馆,消失在夜色中。
天色已黑透。
小酒馆里走出两人,一老一少,各自拿着朴刀,快步朝镇外走去。
“师父,他真的杀过人?”
“杀过很多人。”
“你怎么确定?”
“那双眼睛。”
“他的眼睛很清澈。”
“我年轻时,一双眼睛比他的还清澈,身板比他的还笔直、还孔武有力。”
“那么,他会是什么人?”
“不知道。但一定是有着明确目的。”
“难道是妖鸟?”
“绝对不是。我们快快通知妖鸟,让她离开,躲到安全的地方,永远不要再回来。”
“那鸟儿,真的是老主人身前豢养的灵兽?”
“当然。那时候,我爷爷是老主人的贴身侍卫,我还四五岁时,跟着爷爷见过不下百次。老主人事发后,庞大的家产被瓜分,那灵兽被汝阳王抢走。那条老狗,至今还活得好好的,只是膝下子嗣稀少,也算是报应。”
“哦,徒儿明白了,师父救助妖鸟,是希望能得到仇家的详情,好为老主人报仇。”
“嗯。我有预感,传说中的大世真的要来临。曾经毫无希望的报仇,如今有了转机,我绝不会放弃。”
二人赶到小镇西南五里外的栖凤坡,只见遍地的鸟毛、血迹,还有稀疏的马蹄印。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又来了一只妖马,把妖鸟给……侮辱了……?”
“难道那妖鸟……本不是鸟……,而是一头已可化形的大妖?它……它……怎么能从汝阳王府跑出来?这……难道是老汝阳王死了……”
老人瘫在地上,像是丢了魂魄似的,嘴里重复着“不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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