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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婵儿躺在病床上,声音微弱地说:“卧浆、淘米、煎浆、汤米、蒸醋麋、用曲、合酵、酴米、蒸甜麋、投醹。铭弟,这是酿酒的十道工序,缺一不可。”她继续解释:“酿酒者,‘以浆为祖’,‘治糯为先’,浆要酸汤,米要精选。接下来还有同样关键的酿酒器具的选用,以及如何榨酒、收酒、煮酒、火迫酒。其中,煮酒和火迫酒是通过煎煮、持续熏烤的方法提高酒的浓度和纯度,非常讲究酿酒师的真功夫,稍有差池,便要坏事。”
风铭听得满脸疑惑,时而吐舌头,时而翻白眼,为自己无知的异想天开寻找借口,心中暗想:“这些工序听起来繁复无比,自己实在是对酿酒一窍不通。”
风婵儿见他这副模样,不禁露出一丝微笑,说道:“这些里头,最关键的是‘酒曲’。寒鸦城的三大名曲,城西萧家的‘仙阳曲’,城西秦家的‘碧游曲’,城东霍家的‘六和曲’。”
风铭闻言,皱起眉头,心中一震:“寒鸦城,果真有一个萧家存在?萧稷,你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我不会放过你。”
他努力将这些复杂的工序记在心里,说道:“姐姐,那我先用自己的压岁钱,买些好米,用妈妈的厨房,可以做到淘米、煎浆、汤米,剩下的工序,再慢慢想办法。”
风铭立志要帮妈妈做点事,“妈妈近年来的愁容越来越多,心事越来越重,都是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造成。我要为妈妈做点事。那番奇怪幻境的游离,为什么就不能是我真实拥有的本事?”
风婵儿的脸色苍白如纸,咳嗽起来,缓缓躺下。
风铭心中不禁一阵酸楚,唤了声婵儿姐,风婵儿微微闭上眼睛,他连忙将书藏进怀中。
这时,紫鹃与春泥二人走进来,叫风铭换洗吃饭。
风婵儿病得顺其自然,风铭的神情亦自然之至,两个丫鬟相视微笑,半推半就地伺候铭少爷。在她们眼中,这是一个随时被踢出风家的病少爷,不会有任何前途。若不是他的妈妈尚有几分实力,风家近年来的家势日隆,风铭绝不会有这么好的日子过。
风铭拿出自己的压岁钱,托春泥买了十斤好米,便依着风婵儿教的酿酒工序,偷偷摸摸地学习酿酒。
妈妈看在眼里,苦笑着摇头,念儿子虽天生多病,顽皮淘气,终是有一副至孝的心肠,自也由他去。几百斤米她还能浪费得起。只要与其他几房的人不起冲突,她心中自有盘算:“我们不招惹你,你们最好也别来烦我,大家乐得清闲,都挺好。”
风婵儿每日里看到风铭练习外家人的剑法与掌法,心中百感交集,却也无可奈何。
她本也是这一古规的受害者。
风家祖传剑法、掌法与银月箭,传儿不传女,传女儿的乃是“玉女剑二十一式”,她七岁开始练习,早已练得纯熟。
她思来想去,玉女剑虽是女儿身练的剑法,比不得辟邪剑法,但好歹是风家祖宗传下来的剑法,比外家的剑法要强。她能下地走动时,拖着病躯,用玉女剑法与风铭拆招,明比暗传。风铭心领神会,练习得更加认真。
光阴匆匆,两年时间,一晃而过。
风铭的生活,除了饭量大增外,没有任何改变。
一日,风铭终于酿出了第一坛酒。
他小心翼翼地揭开酒坛,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
他迫不及待地舀了一碗,端到妈妈面前,说道:“妈妈,这是我酿的酒,您尝尝。”
妈妈接过酒碗,眼中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她轻轻地啜了一口,点头道:“好酒,铭儿,你长大了。”
风铭听到妈妈的表扬,心中一阵暖流涌过,却见妈妈渐渐皱起眉头,接连啜了两口,最后一饮而尽,脸色红润,呼吸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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