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搬到老宅后,眼见一天胜似一天的生龙活虎,祖传的魁梧板直身材已有几分野性,她们很自然地收敛,专心服侍起这位病少爷来。
紫鹃道:“二少爷,你的酿酒手艺越来越好,这次能烤个好酒头,出更多的酒。”
秋雨道:“上次的一百斤粮食,出酒二十五斤,可都卖出了好价钱。”
“五斤粮食出一斤酒,这就说明我的手艺大有问题。咱家的酒不能像别家那样,掺水作假,只能在手艺上下工夫。这次,我对酿酒工序稍加调整,希望能有更好的收成。妈妈一人支撑这个家,铺子经营些山货、野味、毛皮,很少经营最赚钱的药材之类,往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我要好好努力,让妈妈尽早在家歇息,外面的生意有可靠的人打点,也就够了。”
风铭已反复勾兑了杏仁酒曲,分出上中下三等。此次他就要进行实验。一旦成功,妈妈经营的三个铺子,保底能多少收入两成。只要一个牌子打出去,妈妈再也不用风里来雨里去的操劳,亲自看管铺子生意。
春泥道:“昨日,沁霜姐姐说要给家里雇几个短工,帮忙酿酒。只是还没有合适的人。”
“妈妈花那钱干什么?雇工,最是偷奸耍滑,有的人还偷本家的东西,有的人还会欺弱主。咱们家现在一切挺好。人有多大能耐,就赚多大的钱。千万不能吃着碗里的,看着天上的,那样子,迟早要吃大亏。”风铭大声道,“好了,你们退下,我要卧浆、用曲。”
三人老实地退出去。
风铭一个人忙了两个时辰,才疲惫地走出酿酒房。
紫鹃早早端过来洗脸盆、漱口的青盐水,轻声道:“二少爷,今天你去河边卖酒了?”
“没有啊。”风铭不假思索地回道,“呃,我给哪五个下棋的老爷爷一人打了一壶咱们家的酒,他们都说好。”
紫鹃笑眯眯地说:“沁霜姐姐带人来搬过酒。说是风家的麒麟杏仁酒,名声已经传开,很多人来铺子里打酒。这以后啊,有得少爷忙了。”
“谁的嘴这么长?”风铭想着是好事也是坏事,“忙点好,做点事更好,免得被所有人嫌弃成吃干饭的病羔子。人的命啊,就得自己努力奋进,求神拜佛是没有什么用的。而这路,长得很呐。”
正在此时,万婉与风婵儿、沁霜回家来,三人的气色非常不错。
沁霜嘴快,道:“二少爷,今天,铺子里的酒卖得很好,还顺带着收了几味药材。这要是再转手一圈,定要大获全胜,收益翻番。依我看,少爷首功。”
“霜儿,别夸铭儿了。春泥、秋雨,你二人明天把倒座房收拾干净,置办些居家之物。后天,就会有人住进来。”万婉吩咐道,“铭儿,你要专注读书,苦活让下人去干。现在正是长身子的关键时刻,整日里扛大麻袋,非一家少爷应做的事。妈妈苦谁也不能苦了你。”
“妈妈,我知道了。”
风铭想说一番大道理,见妈妈已经安排定,便也不吱声。
一家人围坐吃饭,饭桌上充满快乐的气氛。
寒鸦城迎来了今年冬季的第一场大雪,纷纷扬扬的雪花覆盖了整个城池,为这座古老的城镇披上了一层银装。城外的桓河也因寒冷的气温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冰面上偶尔能看到几只寒鸦在寻觅食物,发出凄厉的叫声。
风铭每日里坚持在雪地上跑步,脚下踏出的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是这寂静冬日里的唯一动静。
他已习惯了每天早晨看到那五个老头在河边摆棋擂,以往他们总是悠闲地在街头摆摊,对弈下棋,吸引路人围观,赚些微薄收入。眼下,天寒地冻,河边已不见他们的身影。现在想来,这天气实在太冷,他们每日间赚不到几个钱,自然就不再出门摆摊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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