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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化室里的设备运转发出“隆隆”的响声,一名员工拉开火化的机器,里面是一只动物的骨灰。他将骨灰小心翼翼地盛放进宠物主人精挑细选的盒子里,随后交付给另外一名员工,那名员工再去与家属做交接工作。
“好好弄。”方鹤川将可乐递给负责火化的员工,“留颗牙齿。”
员工看看钟宁星又投了个求助的眼神给方鹤川——取牙齿的时候宠物主人在难免会心疼。
方鹤川明白,双手扶上钟宁星的肩头,将她掰换了个方向,面朝另外一间屋子,说道:“你也没去找拿拿选盒子,咱们现在去挑。”
钟宁星在方鹤川的推动下机械般地往放着各式各样的盒子的屋子里走去。有粉色的方盒子,有黄色的小蓝莓样式的,有蓝色的小火车……
钟宁星思虑再三下还是选择了黄色的小蓝莓。
虽然蓝莓本该是蓝色的。
“这个是颜色涂错了,你再选个别的吧。”方鹤川见钟宁星拿起那个黄色的蓝莓样式罐子来后连忙让她放下。
心想这是谁上的色啊,扣工资必须扣工资。
钟宁星将蓝莓陶瓷盒子搂进怀里:“不不不,我就要这个,多独一无二啊。”而且可乐喜欢吃蓝莓。
方鹤川见钟宁星这么喜欢这个陶瓷罐子,也不好再说什么,拉着她坐在门外的不锈钢长椅上。
椅子也是冰冷的。
女孩儿见方鹤川几欲张开但最后都又闭上了的嘴,想着找个话题聊聊,绞尽脑汁问道:“为什么昨天晚上那么晚了你还在医院里,不是之前八点就联系不到人了嘛?”
“我一直都住在医院里呀,只不过之前睡得早而已,手机都静音。”
他确实晚上睡得早,睡得晚了天黑下来万一碰上维修电路停电那不麻烦了,所以就养成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
昨天睡得晚那是因为有南子源和夏拿拿在,至少遇到突发情况有人帮忙,两人也都知道方鹤川的病。
“嗷嗷好吧。”
“哎,阿姨给你打电话了没?”
“打了。我发了几条短信,报了平安。”
语落,又陷入了寂静。
可乐被送入火化炉的那刻,钟宁星起身踏入火化室,随着火苗“嘭”一下被燃起的瞬间,心中似有千万只蚂蚁在撕咬般疼痛。
火焰盖过可乐的身体,也烧死了一个曾有精神寄托的女孩儿。在这一刻,她似乎才真正地意识到自己是彻底失去可乐了。
以后回家再也没有对她摇尾扑来的小狗,独自缩在被窝里哭泣时也不会再有可乐抵舔的安慰。泪水挣扎着涌出眼眶,女孩儿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恨透了钟建欢。
方鹤川跟上去拍了拍钟宁星的肩膀,翻找着裤兜掏出来两张纸巾递到她手里,说道:“大声哭出来不丢人。”
钟宁星用纸巾掩面顺着冰冷的墙壁滑落下去,放声大哭起来。随着抽噎起伏颤抖的身体也同样刺痛着方鹤川的心脏。
这个女孩儿总是假装无所谓,什么事儿都装在心里不肯说出来,将它们转化为暴躁的情绪来将自己包裹住。
在外人眼里她好似是带了刺仙人掌,殊不知她也渴望水源,不知她也会开花。
是啊,仙人掌也能开出艳丽的花来,不过条件是需要悉心照料和耐心等待。
“它永远不会消失,就像你对它的爱一样,永远不会消失。”方鹤川也蹲下身来,“或为守护灵,或去投胎。它都不会忘记你,这次分别是为了更好的相遇。”
方鹤川是不信鬼神的,是个实打实的唯物主义,上面这些话是浏览了许多宠物离世的案例后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