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放虽然天资不好,但他和刘然从小受到父母的严格要求,知道学习是一个人能够独立生存的根基,因而在这方面从不对儿子宠溺无度,赞同说道:“这样啊,那羲和确实该教训。”
却惹得刘然目光闪烁,欲言又止:“可是我怕......”
眉头一皱,程放握住妻子纤细的手,问道:“怎么了?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刘然摇了摇头,回握丈夫的手掌,才道:“今天羲和还哭了。你说,我这样打他,他会不会记恨我?”
原来是因为这个,程放轻声笑道:“他知道你是为他好,不会记恨你的,你是他妈妈啊。”
刘然瞪了他一眼,声音几近于无,叹道:“当年胎停,经过那事,孩子才能活过来。那时我不知道多高兴,但我总怕羲和知道之后,不认我这个母亲。”
“哎!”程放屈起手指,像惩罚儿子一样在刘然额上轻弹一下,惹来她再一次的瞪眼,才笑着道:“你真是杞人忧天。我问你,羲和一身血肉是否来自我们?”
刘然垂下眼皮,没有反驳。
程放再接再厉:“既然如此,你就是她的母亲,我就是她的父亲,这是无可置疑的。”
缓缓嘘出一口气,刘然靠在程放的肩上,细声道:“是我钻牛角尖了。”
蹭了蹭妻子细腻的皮肤,程放叹息:“不是你的错,你是母亲,十月怀胎全在于你,你只是比我更怕失去我们的孩子罢了。”
这是一对夫妻之间最寻常,也是最为特殊的夜话。
只是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睡在身边的儿子呼吸停了一停,以及桌上那只猫立得直直的、一动不动的耳朵。
太山的清晨,树木被微风摇醒,林中泥土夹杂着清新的味道,安静地蔓延着不为人知的浅绿。
阳光透过浅浅的雾气,落入山谷,落入山林,落入程家小院卧室的窗台。
刘然和程放尚在熟睡的时候,桌上的小奶猫就睁开了眼睛。
谢雁回沉稳清寒的声音传入大床上正闭着眼睛的小男孩脑海之中,道:“羲和,再不走我们就走不了了。”
男孩细密的睫毛一颤,睁开眼睛,呆呆地看了屋顶片刻,才从母亲的臂弯中起身。
昨晚父母口中,他出生时的曲折与刻意被他们隐瞒的某些事,让他心中存了不少疑惑的震惊。
但此时的程羲和不再想这些,他只是最后看一眼正在睡梦中的父母,张了张嘴,无声说道:“爸爸妈妈,我以后会好好生活的,你们不要担心。”
说完,他撇开眼,带着小奶猫离开了房间。
程羲和抱着谢雁回的奶猫身体打开大门,来到他们一开始出现的地方,程宅大门口的树下。
他放下手里的奶猫,手摸上树木粗糙的外皮,对谢雁回道:“老祖宗,这里就是幻境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