眦欲裂。

    一条漓水,从南向北而流,注入黄河。

    一座不足两丈宽的安乡桥,河东的一座安乡城。

    从诱敌深入开始,他就被狠狠地上了一课。

    他有心改变,却无力回天。

    漓水西岸的吐蕃士兵看着族人的尸体漂流,触目惊心。

    他们在河对岸能观察到战况,死伤太惨重,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同伴在唐军的铁蹄和强弩下绝望。

    如果唐军同样面对他们,还有机会抵抗吗?

    片刻后,车神塞亲自率一队甲骑,从安乡桥前驰过。

    安乡桥被截断。

    剩下两千多名没有勇气跳河的吐蕃士兵跪地投降。

    对岸的吐蕃士兵,没有觉得这是懦弱。

    论悉诺匝闭上眼睛,没有强令族人玉石俱焚。

    “堵住安乡桥,不要让唐军通过!”

    论悉诺匝突然睁开眼睛下令。

    一层层长矛大盾将狭小的安乡桥堵住。

    唐军不会傻到去冲击安乡桥。

    安思顺也留一部分重甲步兵守桥,其他士兵堂而皇之地将吐蕃俘虏押送走。

    一艘艘小船,从安乡城中抬出来。

    必要的时候,唐军可以通过小船过河,不过需要很长的时间。

    李瑄指示安思顺、车神塞等按兵不动。

    接下来,要看他们的!

    若能将吐蕃骑兵歼灭,才是真正的胜利。

    ……

    “启禀李帅,已将铁蒺藜放在我军前方二百八十丈处。”

    杨绾向李瑄禀告。

    “辛将军、南将军,带着你们的押官、队头、副队头,去铁蒺藜的区域,确认位置。别到时候我们搬起石头砸自己脚。”李瑄向南霁云和辛云京吩咐道。

    “遵命!”

    两将领命后,立刻率领骑兵头目去确认。

    “李帅,您还要上战场吗?”

    高适见李瑄在擦拭马槊,故而问道,有劝说的语气。

    之前是追击之势,身为主帅的李瑄可以冲锋。

    现在是真刀真枪硬碰硬。

    一旦敌骑认出李帅,定会不顾一切冲突而来。

    “我招揽游侠精锐,组成勇烈之士,目的就是随我冲锋陷阵!好钢就要用在刀刃之上。我军骑兵的数量不及吐蕃骑兵,身为主帅,必须振奋士气。”

    李瑄笑着向高适说道。

    “属下认为,主帅应该立于纛下,指挥千军,主帅有失则前功尽弃。我军猛将多矣,不必李帅以身犯险。”

    高适再次劝说,语气直白。

    “李帅,属下赞同高书记之言。既已为主帅,不该随士卒一起冲锋。节度使中,没有这样的例子,哪怕是朔方的王帅,在成为节度使后,一直以指挥千军万马为主。”

    岑参也对李瑄劝道。

    他们都是文人,对武力没有明确的概念。

    武勇,最多百人敌。

    主帅,是为万人敌。

    “不必劝说我!项羽每战必先登,我自比霸王,可否?你们就在后方看着我表演吧。等捷报的军文,你们要写漂亮一点。”

    李瑄自信地说道,还不忘向高适、岑参等开玩笑。

    随着年龄的增长,时时训练,力气增加,李瑄对冲锋陷阵更自信。

    他不但披着山文帅铠,还着有精致的内甲。

    即便被敌人捅到,也难以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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