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回家,嘉猷观中,李腾空说阿爷老了。

    别人说这话,一定是对他的讽刺。但李腾空说这样的话,是真心觉得自己父亲太操劳了。

    李林甫对着镜子看了半天,他觉得女儿说得不错。

    偃月堂中,也思考不到对付李瑄的计策。

    李瑄总能避开过错,离间他身边的亲信。

    以至于依靠他的官吏,人人自危。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朝堂需要大变,他需要等待,等待圣人猜忌李瑄的时刻到来。

    这一切的破局点,就是他和李瑄一起先弄死太子。

    “我能明白右相的意思,但右相是臣,太子和圣人一样是君,说话要注意点。我是忠臣,只会按照忠臣的行径去做。李牧、蒙恬的结局,也不过是将领的一种归宿罢了。如果有那一天,我不会后悔。如果右相再说这样的话,我必圣人面前弹劾右相!”

    李瑄松开李林甫的手,正色地说道,仿佛不想再与李林甫亲近一样。

    “你……”

    李林甫瞪大眼睛看着李瑄,难道这小贼真要将“忠诚”贯穿到底?

    连家人都不在乎了吗?

    他虽弄权,却一直想为家族子女留一個富贵。

    不过李林甫一直觉得李瑄比他还奸诈!

    “等七郎娶妻生子后,就知道一切没这么简单!我言尽于此。化干戈为玉帛,是我的意愿,七郎接不接受,也就这样了!”

    李林甫最终还是将怒气忍下来。经过上一次的打击后,他更有忍耐力。

    所以这一次遭受更大的打击,他能有一个清晰的认知。他知道自己失败在哪里,能镇定心境。

    在丢下这句话后,李林甫走出兴庆门。

    李瑄看着李林甫的背影,没有回复。

    他好奇年底机会到来时,李林甫会不会像历史上那样,再次对太子动手。

    李瑄觉得他会。

    但失去三司,又有裴宽的掣肘下,李林甫一定不能再牵连三百家。

    而太子经过王忠嗣案后,会比历史上更胆小谨慎。

    李瑄不仅仅与李林甫有仇怨,在观点上,也与李林甫大相径庭。

    李林甫认为地方上许多媚上欺下的官吏,都是一些小问题,给予地方上利益,大唐才更稳固。

    从古至今,都是大族统治百姓。

    而李瑄认为,大唐现在的一切,都如空中阁楼。

    一条蛀虫不关键,但满是蛀虫,迟早将根基腐蚀,楼台倒塌。

    安史之乱,只是加速盛唐的崩溃。没有安禄山造反,盛唐也会一去不复返,直至灭亡。

    两人一个坐车,一个乘马,同回平康坊。

    一前一后,同一条路,却也形同陌路。

    “父亲,七郎又升官了……”

    李瑄兄弟几个一回到宋国公府,李琅就迫不及待地向李适之说道。

    他们几个兄长因弟弟为荣。

    起初,李适之罢相,他们失去宰相儿子的身份。

    可没过多久,他们就被圣人升官,宋国公府,较之以往更加尊贵。

    七郎手握近三十万大军,深受圣人宠信,将来拜相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七郎还有什么可以升任的?”

    李适之的脑子一时没有转过弯。

    “圣人将河东、朔方的兵权,黄河转运大使、河朔押蕃使、三受降城绢马互市使都交给七郎。”

    李琅抢着说道。

    “还可以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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