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一看,面前从天而降的,正是方才在喜子洞中见到的活尸。只是喜子洞中那几只活尸臃肿浮胀、行动缓慢,双目灰白无神,似乎只是凭着本能攻击外来者。而面前这几只东西,单看外表,和常人竟无二异,行动更是轻巧敏捷,柳时衣甚至刚刚都没听到这些东西的动静,他们就已经冲了出来。

    若不是那泛白的双目,柳时衣甚至会以为面前站着的是几个活人。

    但更可怕的是,柳时衣比谁都清楚,月见刀的刀意何其强大、何其蛮横!可这几具忽然冲出来的活尸,竟然只是被劈断了其中一具活尸的胳膊!

    那活尸胳膊虽断,伤口中却并未流出任何鲜血,反倒是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柳时衣定眼看去,那伤口之中,竟是爬出了一群密密麻麻的白色蛪虫。

    饶是柳时衣已经被刀意控制了大半神智,此刻也忍不住一怔,眉头紧锁:“真恶心,说你像个跳蚤,还真就到处放虫子。”

    白鹭被柳时衣这态度给气笑了,又是抬手一摇,手中银镯子丁零轻响,那几个活尸立刻朝着柳时衣冲了过来,而那爬出的白色蛪虫更是纷纷张开了翅膀,像是一团凭空升起的阴云,朝着柳时衣飞来。

    柳时衣拎起月见刀,和那几具活尸来回过了几招,发现对方虽然身手灵活,闪避极佳,但本质上却仍是死物,不惧疼痛,更不怕死亡,因此简直是拿着自己的身体作为武器,根本不在乎柳时衣的攻击。

    而那群飞起来的虫子,更是难缠。柳时衣手起刀落,明明已经劈落了好多虫子,但耳边的嗡嗡声仍不见少,若不是身上有衣物遮掩,她应是早就被这虫子叮出无数包来。

    柳时衣知道不能再与面前的死物纠缠,索性一咬牙,顶着活尸与蛪虫的攻势,直接冲向了白鹭,几步跳上房顶,冲她一刀劈去。

    白鹭刚刚控制其下的死物,已经耗费了大量精力,此时躲闪动作稍慢了些,竟是被柳时衣占了上风。

    眼看柳时衣的刀尖直冲她面门而来,身后却突然响起了沈溯的声音:“别杀她!”

    声音落下的同时,沈溯挡在了烟袅身前。

    柳时衣几乎拼尽全力,才硬生生停住刀势。

    她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转了个来回,风卷起她的发丝,沉沉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