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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村市集上,日头正高。柳时衣拿自己的药箱当桌子,面前围满了孩子,正是之前帮她采药的那群。柳时衣盘腿坐在草席上,手中银钱一一分发到孩子们手中。“你的,给,这是你的......”柳时衣一边说着,一边将钱递给每个孩子,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待最后一个孩子也拿到钱后,她满意地拍了拍手。
“去买糖葫芦吧。”柳时衣笑着说。孩子们一听,欢呼雀跃,一哄而散。
柳时衣惬意地眯起双眼,扒拉着碗里剩下的碎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不错,不错,不愧是我,总有办法。”她自言自语道,语气中满是得意。
柳时衣把药箱往身后的墙角一藏,正准备收摊。这时,她注意到隔壁摊位上皱着眉看她的老钱。脚下一停,从碗里摸出几文钱放在老钱的摊位上。
“老钱,你也早点收工吧。一把年纪了,别太拼了。”柳时衣笑着说。
老钱看着柳时衣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眼正好的天色,摸了把胡子,叹了口气。
“亏我每日还在这说书帮这姓柳的引引路人,她倒摆起阔了,这要饭摊收得越来越早。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老钱哀叹道,语气中满是无奈和感慨。
市集上的人来人往,老钱的叹息声很快就被淹没在喧嚣之中。然而,对于柳时衣来说,这只是一个平凡而美好的日子,她将继续她的生活,等待着下一个奇迹的降临。
满心欢喜的柳时衣哼着小曲儿,摇头晃脑地向着落子街深处走去。四下无人,她的歌声清脆悦耳,如同山涧的溪流,在狭窄的巷子里回荡。然而,她的歌声突然戛然而止,在自己那塌了半边的茅草屋前,沈溯一袭白衣,远远地冲她招手。
柳时衣一拍脑门儿,小声嘀咕:“把这茬儿忘了。”
柳时衣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冲着沈溯干笑一下:“这么巧啊,沈小姐。”
“我等了你许久,让你采的药呢?”沈溯问道。
柳时衣嬉皮笑脸地晃了晃自己破旧的钱袋,说道:“不好意思,我现在有银子了,您想用那毒草害人性命,还是另请高明吧。”
沈溯皱起了眉头,问道:“害人?”
柳时衣耸了耸肩,说道:“难不成你用那夺魂草做耗子药吗?”
“我以为我们已经说清楚了。”
“是说清楚了,我跟你说清楚了我不是爱财的人,要不是事出紧急,我是定不会答应你的。现在我自己找到办法解我自己的围,自然就不需要你的钱了。”
沈溯一时语塞,她看着柳时衣那嬉皮笑脸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她沉默片刻,然后淡淡地说道:“你答应好的事,想赖皮不成?”
柳时衣闻言,撇了撇嘴,说道:“对,我赖皮了。”
沈溯被她这毫不在意的厚脸皮模样搞得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她看着柳时衣那轻松自在的样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像是她第一次见到柳时衣,这人消失在冬夜的潇洒背影时一样,先是觉得一股暖意,随即却有些彻骨的冰凉。
沈溯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她说道:“做人若是都如你这般言而无信,还有什么脸面可言。”
柳时衣嘿嘿一笑,耸了耸肩,说道:“脸面这玩意儿又不能当饭吃,我们这种小老百姓不需要,自己活得舒心就行。只有大小姐你这样的世家之后,才把名声看得比天重。”
沈溯被柳时衣的话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她知道自己与柳时衣这种人是完全不同的世界,却不料这小大夫的一言一行是如此难以预料。柳时衣活在她完全没接触过、也根本无从揣测的世界里,像是她小时候在市集上见过的糖人,不干净、也没益处,却是她从未尝过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