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感慨:“想死的人死不了,想活的人活不了,这世道多荒唐……”

    这句话随风飘入殷裕的耳中,他愣住,想死的人死不了,但刚刚沈溯已经把想死的柳时衣劝回来了啊,那她说得还有谁?

    殷裕眉心一跳,突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那粒药丸,皱眉沉思。

    天色灰蒙,乌云如同厚重的帷幕,沉甸甸地压在头顶,仿佛随时都会坠落。柳时衣紧紧地抱着烟袅,一步步走进了百花楼。

    这里自那日出了事之后,就被钦天司封了起来。那盛京来的张大人吓得早就连滚带爬当夜走了,县令亲眼目睹了一切,所以在看到铁骨掌与那三大护法的尸体后,也没了继续查下去的理。

    这一切来得这么突然,但也结束得如此迅疾。原本最热闹的地方,现在方圆几里地都冷冷清清的,没人敢靠近。

    柳时衣抱着烟袅进了院子,却在门槛处停下了脚步。花婶、朱老九、张木匠、老钱、小九,每个人都躺在她面前,像是睡着了一般。

    虽然心中做好了准备,但此刻她依然脚下不稳,差点腿一软摔倒。

    萧时一直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此刻走上前来,在她后面轻轻扶了她一下,撑着她站直身体。

    “先让烟袅跟她们在一起吧。”

    萧时声音轻缓,像是生怕稍微大声一点柳时衣就会碎掉一般。

    柳时衣默默把烟袅放下,然后看着面前众人,眼中的迷茫如同被迷雾笼罩的湖面。她喃喃地说道:“现在,该怎么办呢……”

    萧时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平静地说道:“先下棺,再守灵。一步步来。”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有一种奇异的安抚意味,让柳时衣的心稍微平静了一些。

    “下棺……守灵……”柳时衣低声重复着这两个词,但只消片刻,她又抬起头,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你猜怎么着?我没钱,我一分钱都没有,我买不起棺材,也置办不了灵堂,我可真是个废物。”

    “她们都是因我而死,我却什么都为她们做不了。”柳时衣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痛和自责,却是再也哭不出来,她不敢哭,她不能哭,她怎么有资格哭呢?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张大娘的声音:“没事儿,还有我们呢——”

    随着声音落下,柳时衣和萧时抬头看去,只见百花楼门前,不知何时已经围满了村民,大多数是落子巷柳时衣的街坊邻居,但也有一些和花婶烟袅有生意来往的小商户。

    他们故作正常,但看着柳时衣的眼神还是难掩担忧,脸上写满了关切。

    “小柳啊,没事的,我们都在呢。”张大娘说话向来声音不大,不比花婶的中气十足,也不比烟袅的明艳动人,但却稳稳的,像是冬日的鹅毛雪,轻飘飘落下。

    “我来给师父、给烟老板她们打棺材,我、我学好久了,师父之前还说,再过两年,他就能把店传给我,自己去享清福了……”说话的是张木匠来流水村收的徒弟三柚,这小子是前些年逃难来流水村的,乱世之下又一个没爹没妈的野孩子,张木匠收了他做徒弟,给他起名叫三柚,因为柚木是又韧又耐用。

    三柚说着说着,又开始想落泪。旁边朱老九的徒弟小铁一巴掌打上了他的后脑勺,粗声瓦器:“说了不许哭!总哭总哭,师父们都没法走!”

    小铁是流水村本地人,家里有个半聋的姐姐和傻了的弟弟,爹娘早年说是出去讨饭,结果一去就没再回来。他当时去朱老九家偷吃的,被逮了个正着,朱老九痛打了这小贼一顿,然后收到了自己铺子里,美其名曰让他还偷吃的东西的账。

    柳时衣看着小铁,突然想到朱老九当时说,收小铁是因为他叫小铁,名字天生就适合做铁匠。然后花婶笑他笑得弯了腰,说他大老爷们儿一个,却一点心里话都不敢说,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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