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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邕州州府内,箭雨已停,院中四处散落着箭矢,房梁上的火势灭尽后留下一整屋的炭熏味儿,整个看着不像州府,像战场遗迹。

    杨守研站在院中,四下环视,面前一名将领正向他汇报。

    “大人,那二人不知去向,院外帮他们脱逃的人见势落逃,抓了两个,但…还没审问就自戕了。”将领埋头等候命令。

    杨守研看着被烧得破败不堪的屋子,尤其那副上好的红檀木门已被烧成了炭灰,他心疼不已,对两个罪魁祸首更加恨得牙痒,愤愤道:“立刻封城,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人!”

    “是!”将领领了命,飞快往城门去了。

    院子里,杨守研一人静立,四周仆从们脚步匆匆,在院中乱穿乱行,来来回回地提水洒扫,管家也忙得脚不沾地,正细细盘点损物。

    杨守研一阵摇头叹惋后,愤一拂袖,回书房去了。

    杨守研的书房在州府大院最里,离他的个人卧室很近,平时少有人到他的院子里,只因贵重物件、机密信函等都藏于此处,连打扫都是最信任的管家亲力亲为,下人不得靠近,连他府上的姨娘也不能靠近。

    杨守研缓缓踱进书房,绕过书案,疲惫垂坐到文椅上,支起额头,用手不停地按着两侧天门,放松情绪。

    院子里,空无一人,清寂无声,偶有残叶从树上飘落,在地上滚过几番后,乖乖待去一旁,不多作打扰。

    书房中,更是寂静,连风也不敢肆意,轻轻拂过,案上的一沓白宣都未曾惊动出声。

    杨守研垂闭着眼,身体渐渐放松后,脑海中七杂八乱的思绪却更加翻涌。

    作为邕州知州,他上任不过两载,可处理的繁难事务却比他在西南任职知府时多了太多。

    从前他在西南时,虽地处偏远,乱是乱得紧,可告状的人少,想来百姓也是知道远难不达天听,有什么且都自己受着了。

    再者说,自宁永皇帝继位,更新朝制后,四设知州统辖各个州城,这知府早已没了实权,更不会涉及什么朝堂之争、边境之难,谁不乐得清闲。

    是以,那时杨守研享着知府大人的待遇,而平日不过听听街坊邻里吵吵架,争争食,得了空,他连遛两圈鸟都闲累。

    可后来,也不知是被哪只鬼迷了心窍,上头有人暗示要给他迁升,他初一听便乐得开了花,这闲散知府当久了,脑子也不经转了,一口便答应了,还平白得了一大箱子“银板骨”。

    那时,杨守研还以为自己捡了多大的便宜,整日两眼巴巴地盼着迁升,谁知天旨下来,将他调至了邕州,还迁升知州。

    杨守研跪旨时,来使声洪气足,在他头顶上犹如当头棒喝,吓得他倒跪不起,好久缓不过神。

    而那时,四方正传出南境欲归附朝廷的消息,这消息是否从南境传出还待详甄,更别提真假。

    想来也是知道此职位如文火炙烤,上一任邕州知州盯着势头,匆匆患病,上告朝廷说恐时日无多,望回乡静养。

    于是,这摊子才落到了杨守研的头上,而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大人物的举荐,就是那时,曹维找上了他,将杨守研被迫拉上了这背后之人的船上。

    自打杨守研上任以后,南境之争愈演愈烈,朝堂简直变成了戏台,不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就是文武乱战、群雄共号,热闹得紧。

    杨守研在这风口站了不多日子,脑子渐渐清醒了来,却只能选择揣着明白装糊涂,整日笑得像一座弥勒佛,应付着各方来上门探访的人。

    杨守研深深叹出一口颓气,将埋藏在胸口的浑浊尽力呼空,只为得片刻舒畅。

    “杨大人劳苦啊。”

    一语惊风,杨守研定坐在文椅中,脖颈间被抵上一道冰冷触感,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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