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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廊道上,两人仍互相拉扯着。

    黎葳鼓着眼,眼眶内也逐渐显露出丝红,他两只手揪着于青前襟,将于青一把推开,大声吼问道:“你先前为什么不说!”

    黎葳一边吼着,一边心跳如擂,泪花在眼眶里抑转不止——梨娘子是主上的脊骨。

    于青泪流不止,心中也满是忿懑,这些日已将他憋得内伤重重,此刻才得爆发出来:“主上不让我说,这院子总得有个清醒的人!”

    黎葳恍然明悟,这些日主上只将自己锁在书房,什么也不听,什么也不管,再大的事都只交给他去处理,主上是怕他自己的情绪影响了对事务的判断。

    两个月来,南越频繁派细作在边线侵进扰动,却也不生战事,他们这是想逼南境主动进攻。

    黎葳看得出来,居遥自然也看得出来,战事的开端究竟由谁发动,这也是影响赵廷判断的因素——若是南越,那大赵便有理可以相帮南境;而若是南境,那么大赵也不是没有作壁上观的可能。

    所以,黎葳只是将那些细作要么活捉盘问,要么直接杀了,也不会再多动作,可若换作现在的居遥,面对南越的侵扰,他会做出什么?

    他什么都做得出。

    因而,他只能将自己锁在屋里,隔绝这些会让他发疯发狂的事,才能留得南境暂时的安稳,和守护南境未来的命运。

    黎葳之前见他们回来时,并未带着梨娘子,只当梨娘子还是不愿随来,又因久昔逃离,主上才会难过郁结,将自己关在屋里,也不曾去看过久昔。

    现下看来,他们所尊崇的敬仰的主上,此刻,已不知将自己糟乱成了什么模样。

    黎葳提脚便走,被于青一把拉住,他愤懑甩开:“你拦着我干什么,我去看看主上。”

    于青急得不行,第一次将黎葳当傻子般吼道:“你看有什么用!得让久昔姑娘去。”

    黎葳稍顿,此时才反应过来,脱开于青的手,匆匆赶去里院。

    里院外,柳彩方才谢过两位值门侍卫,正转身离去,一眼望见正从月洞门下行往院中的黎葳,她惊慌不已,尚未想好如何脱罚,两腿便已软却跪倒在地。

    黎葳行至屋门时,门前三人皆已跪倒,面色惧灰,他一眼扫过这几人,急声道:“姑娘怎么了?”

    两名值门侍卫面面相觑,不敢胡言,只柳彩被吓得眼泪横流,仰面朝向黎葳,哭喊着求情:“黎都尉,您放了姑娘罢,姑娘不肯吃饭,也不愿洗理,婢子好不易劝得姑娘用饭,只怕她自己一人再要绝食,她身子已那般憔悴,如何受得住啊?”

    黎葳忽心头惊跳,这些日他忙着清扫边线细作,竟也顾不上让下人好好照看久昔,他叫不许任何人探视,却不想这些仆从下人们竟听话至如此地步。

    他忙吩咐值门两人开了门,急忙踏进屋中,见久昔坐在梳妆台前,背影清瘦到像是没了皮和肉,只剩下淡青色衣衫在空空轻摆着。

    黎葳匆急上前,到了久昔身后,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两眼盛泪道:“姑娘仁心厚爱,请救救我家主上罢。”

    久昔缓缓回头,她已是轻简整理过,头发用青丝带轻轻拢系在身后,青衫外罩薄褙,不算太厚,眉额亦修,只是没有涂抹脂粉,脸上和唇色还是煞白,难见血色。

    久昔看着黎葳,半刻没有说话。

    黎葳红眼抬头,见久昔眉目淡淡看着他,忽弱声道:“他死了吗?”

    黎葳心头一惊,猛地摇头,他清楚久昔说的是谁,忙开释道:“没有,那是姑娘府里的人,黎葳怎敢下杀手。”

    久昔垂下眼,慢慢转回了妆台,台上有一面铜镜,她却不敢看去,只垂眼问道:“他怎么了?”

    黎葳听闻发问,抬头忽又泪眼婆娑,咽下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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