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蹇叔的坟头是新坟,草都没长多高。到了坟头才发现没带火石,烧不了黄纸。
还好不远处有个刚出炉的新坟,坟头前的瓷盆里还有火苗。送葬的队伍都还没走远。
走过去一看,原来是西街的赵小白的坟。这家伙比我大不了几岁,知书达理的,是镇上内定的文化主官。远处的唢呐声传来,不禁让我想起小白早些年所作的名句:
初闻不知唢呐意,再闻已是棺中人。
可惜啊,真可惜,可惜了小白这个名字,往后这么好听的名字就没人敢用了。
“兄弟,借个火啊。”我把一根干枯的树枝放入火盆内引燃。
再回到老蹇叔坟前时,王双已经打开酒瓶,咕嘟咕嘟的喝了一脖子了。
“少喝点。”我说。
“怎么?心疼酒?”她邪魅的看了我一眼,仰起脖子又是一口。
“不是,是这酒好像已经过期了。”
“过期?你逗我的吧。酒还会过期。”说完又要灌一口。
我来不及制止,脖子已经仰起来了。
“其实这是老蹇叔以前阉猪的时候给刀消毒用的,是我从猪圈里找到的。”
我本不想说出实情。
她一口酒喷了我脸上。
“不早说!你自己也得喝一口。”
“不行的,我酒量太差了。”
“有多差?”
“这样的高度酒三口必倒。”
“那你喝两口。”
“只喝一口。”
她把酒瓶子递到我嘴边。我无奈的仰起脖子要喝。她紧接着一个小跨步,一手扶住我的头,一手抓住酒瓶往我嘴里灌。
吓得我刚忙弯身,退了两步,惊恐的看着她。
她被自己的调皮逗的哈哈大笑,像一只在风里摇摆的海棠。
等等,我们不是来祭拜的吗?这么开心不合适吧。
于是她一变狂笑一边给她爹烧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