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固得难以想象,我不断回溯他的过去,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把恶意压下去的……是对人类残留着善意吗?”

    安哥拉曼纽怎么都想不通。

    那个人造人想要覆灭全世界的恶意绝对不是假的。

    就算那份恶意因为那个名叫贞娜的女孩儿有所缓和,但她后来的死亡,在他看来,应该更加加剧他内心的那份恶才对。

    但结果却适得其反,罗伊反而压制住了内心的恶。

    怎么都无法理解。

    明明那群魔术师为了拯救世界把贞娜给害死了,他应该彻底爆发,成为更加庞大和纯粹的恶吧,为什么他反而能把自身的恶意压制下去?

    “呵,说是此世全部之恶,结果伱也只是囿于善恶之分的凡人嘛,杂修!”

    一道突兀的声音随着金光闪闪的身影降临到了这座地下大空洞。

    那人有着一头金发,猩红的竖瞳犹如蛇一样危险,五官俊美得不似凡人,全身著着璀璨耀目的黄金铠甲,脸上扬起傲慢又凶险的笑容。

    比起安哥拉曼纽或是言峰绮礼,这个人给人的感觉格外不同。

    他全身都散发着强烈的存在感,仿佛自己就是世界的中心,一眼看过去,这人就给人以强烈的压迫感,仿佛不跪拜他就会迎来天罚。

    安哥拉曼纽嘴角微微一扯。

    “是是是,那么国王陛下有什么高见吗?”

    他的态度随意至极,远没有嘴上那么恭敬。

    显然对这个金闪闪没什么好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金闪闪——吉尔伽美什,出乎预料地并没有在意他的不敬,而是用着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大笑起来。

    “真是愚蠢啊,披着恶神之名的无名人类!本王问你,你觉得人类在同等的善意和恶意的倾轧下,会倒向哪一方呢?”

    “这个……”

    安哥拉曼纽有些困惑地拄着下巴。

    “恶意吧?”

    “当然是恶意!”

    吉尔伽美什用你不是挺懂嘛的神情,居高临下地瞥着他。

    “人类心怀着善意,但却最容易忘记善意,反而是恶意,只需要一点点,就能成为点燃仇恨的火种,你对人类施以恩惠,人类会对你心生感激,可一旦你收回恩惠,人类的不满就会像火山一样喷发,若是在收回恩惠之时施加同等的恶意,他们会彻底遗忘你曾经对他们的好,只记恨你现在对他们的恶意,连狗都不会这么忘恩负义哦?所谓人类,就是这种连野兽都不如的丑陋生物啊!”

    “同等的善意与恶意,必然是恶念压倒性地碾压善念,如果是要毁灭世界级别的恶念,你觉得什么样的善念才能压制得下?”

    安哥拉曼纽低头思考了很久,却还是只能无奈摇头。

    他想不出来。

    就算是拯救世界的善念,也无法将毁灭世界的恶念压下去吧。

    吉尔伽美什轻叹一声,脸上写满了对他的失望。

    “真是愚钝,那已经不是善意这么简单的东西,而是比善意更为深邃,更为沉重,更为悲痛的东西——”

    吉尔伽美什带着一丝唏嘘,转身离开了。

    他并没有把答案说出来,像是故意要留白一样只说了一半。

    旁边的言峰绮礼露出深思的神情。

    安哥拉曼纽对着他离开的背影狠狠地吐舌头。

    谜语人能不能死一死!

    “算了,反正这场圣杯战争已经抵达终盘了,就让我看看吧,你的心底到底有什么,连毁灭全世界的恶念都能压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