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一路走到玄关,换鞋时被寒曜年堵在门口。

    明晃晃的顶灯从头顶落下,让彼此每一个表情都分毫毕现。

    贺初秋沉眸,又恢复到了以往的冷静疏离:“寒总还有什么吩咐?”

    灯光下,寒曜年目光直直地看过来,令人无所遁形。贺初秋冷着脸绕过他离开,手刚碰到门把手就被人一把握住。

    他忍无可忍:

    “寒曜年……”

    “我没有这样招待过别人。”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又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玄关处放着一块扩香石,熟悉的香气扩散开来,几乎完全包裹了贺初秋。

    心跳再次剧烈起来,贺初秋恼怒地推开寒曜年,语气越发冰冷:“你招待谁都和我没关系……”

    “叮咚——”

    门铃突然被人按响,门外传来一道年轻的男声:“老寒,开门,我听蒋奕说你手臂断了,特意过来看看你死了没。”

    寒曜年安静地站在门后,一言不发。

    “老寒,你在吗?”没得到回应,外面的男声又喊了起来,“你不会真的没了吧?寒哥,寒总!你别吓我啊……”

    贺初秋“咔嚓”一声打开防盗门,门外是一个年轻俊朗的青年,手里拎着个保温盒,天生一双笑眼,阳光又开朗。

    “我就说你这房子太大,开个门都要等这么久。”青年虽在埋怨,语气却无比熟稔,显得和寒曜年关系相当亲密。

    看见里面的贺初秋,他愣了愣:“你是……”

    贺初秋礼貌地点了下头,然后头也不回地进了电梯。

    直到电梯走到一楼,贺初秋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这才发现自己包忘了拿。

    “……”

    刚才走得那么嚣张,现在又眼巴巴地赶回去,也太丢脸了。

    贺初秋几乎是本能地抗拒,但里面有他的工作电脑还有采访录音笔,他这个工作性质,基本24小时电脑不离身。

    他开始懊恼起来,早知道就不把公文包带上去了。

    但之前他被砸过一次后车窗,损失了一个电脑和相机,还有若干重要资料,养成了随身携带贵重物品的习惯。

    犹豫再三,贺初秋还是决定回去一趟。

    太过丢脸,他基本是以龟速前进。

    刚挪到门口,单元门里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寒曜年主动把他包送了下来。

    贺初秋接过公文包,有些尴尬地说了声“谢谢”。

    喝了酒的脸本就很红,此刻又叠加窘迫,让他整张脸都要烧了起来。

    寒曜年目光在他脸上停顿两秒,又说:“我叫司机送你回去。”

    贺初秋:“不用,我可以叫代驾。”

    “听话,”寒曜年说,“你喝醉了,自己回去我会担心。”

    话一出口,两人皆是一愣。

    太过寻常的一句话,语气却太过亲昵,让人几乎产生了一种他们还没有分手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