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子不敢恋战,拼命往山下逃去,跑出好几里路,等他确信张海杏并没有追赶上来,这才松了一口气,等他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打算包扎伤口,蓦然觉得眼前金灯乱晃,原来他失血后没有得到医治,又跑了那么多路,终因体力不支,一头晕倒在了一棵树边。等他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躺在大观镇的一所小医院里,一问才知道是一个路过的猎户将他救下了山。

    吴邪虽已星夜兼程,但还是来晚了一步,他接到潘子的电话便直奔医院而去,在病房里,潘子交给吴邪一对玉跪人和几张照片,照片便是那块石碑,在手电筒光的照亮下,石碑的正面清晰可见,上面刻着十三个字:“前漆布,后漆布,中间漆漆布”如此简短的词句简直不能称为诗,就算叫做词也非常勉强,石碑背面却整整齐齐排列着七七四十九个凹孔,潘子要求吴邪调查一下这块石板的来历,也许和张献忠的宝藏有什么联系……但是还没等潘子说完,只听“嘭!”的一声,那简陋的门被人一脚踢开,潘子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他猛地把吴邪压在身下,大叫道:“小三爷!危险!”只听“噗,噗”两声,两支弩箭穿透了潘子的胸膛,等吴邪用力将潘子扶起再追出病房门时,凶手早不见了踪影,而等他回头来看时,潘子却已经奄奄一息了。吴邪一看慌了神,连忙叫医生护士抢救潘子,怎奈小医院地处偏远,设备简陋,做不了大手术,只能用救护车载了潘子往市里的大医院赶,一路上吴邪流着泪不断和潘子说话,喊着他的名字叫他不要睡,但是只见潘子的嘴唇动了动,发出很小的声音,仿佛在呼唤着小三爷的名字。

    吴邪将耳朵靠近了潘子的嘴边,说道:潘子,我听着呢,你有什么事情还没有告诉我的?我听着呢,只听潘子嗫嚅着唱道:通天的……大路……九千……九百九十九哇……小三爷你大胆地往前走呀……往前走……莫回呀头……从此后……你……还没等潘子唱完,他便呼吸急促,不省人事,吴邪只能痛哭流涕地紧握着潘子的手,他的心中肝肠寸断,无所适从……

    吴邪说这些的时候显得相当平静,但是语气里仍掩饰不住他的悲伤和疼痛,一直以来,潘子都是忠诚可靠的伙伴,算得上是吴邪的左膀右臂,不过我们那里的潘子是掩护吴邪成功逃离张家古楼而牺牲,他走的时候豪情万状,轰轰烈烈;而这里的潘子同样是拼死护主,却没想到是阴沟里翻船,遭际之不同,听来令人唏嘘不已,我肚子里瞧科,不管是不是张海杏暗杀了潘子,吴邪定是把这笔血债记在了张海杏的头上,往后的日子,可就有得好玩了。

    由于实力有限,吴邪料理完潘子的后事便对这块石碑和玉跪人展开了调查,可没想到这一查不打紧,这首“打油诗”却指向了一个更为神奇逆天的宝藏。而我又在这个时候好巧不巧的插了回来,俗话说“无巧不成书”,也许我,就是一个真实的写照吧。我听完故事问道:“吴老板,潘子的事情真是令人惋惜,可张海杏又是怎么找到潘子藏身之处的?”

    “我想她们可能是循着潘子留下的血迹追查到医院的。”胖子插嘴道,他的分析法向来有独到之处:“而且这个婆娘向来诡计多端,行事狠辣,潘子搅了她的局,她还能留活口么?天真,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吴邪沉吟了一会,下定决心道:“我和胖子与张海杏打交道时间不短,张献忠的宝藏既然是个局,我们自然也不再方便出面,但是潘子的事情绝对不可能这样善罢甘休,”说着,他看了看小花“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和霍秀秀去调查,张海杏这个女人绝不简单,她做事缜密,工于心计,你们和她交手一定要小心。”小花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至于王盟,胖子,肖石兄弟,我们就留在杭州,全力调查这对玉跪人的线索,不能让潘子的功白费,血白流。”

    我听吴邪的口气俨然已经把我当成了自己人一般,登时大感受宠若惊,“吴老板,你这么看得起兄弟我,只要你开一声口,我自然是火里火里来,水里水里去。”前面因为随口答应而带来的后悔与惧怕,这当儿已经被我抛到九霄云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