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归家大门白布都挂上了,院里搭了白棚架,棺材里是换了寿衣的归侯爷。

    年过六十的老人一般都会给自己准备棺材寿衣,就怕有个突然来不及。

    归侯爷之死也太突然了,让京里人吃惊,又不觉得意外。

    因为归侯爷经常说要被女婿气死的话,这次真被磕了药的前女婿气死了。

    归家焚烧纸线香烛,亲族戴孝,三个庶女和女婿披麻戴孝哭着回来,跪在归家一众人后面。

    归闲静木呆呆,她身后是四个儿子,两个庶女,门香芹哭得直打嗝,又捂嘴。

    归牡丹,就是丹丹,被归闲静抱在手上,也只是露了面就没再出现,毕竟年龄太小。

    吊唁的人一脸悲痛,之前多活蹦乱跳还能打女婿的老侯爷就这么没了,令人唏嘘。

    太子也派人来吊唁,回禀归家人悲痛欲绝,归氏哭晕过几次,说对不起父亲。

    是呀,是她前夫把老侯爷气死的,她能不哭晕?

    归世子和归闲静晚上守灵,一个上半夜,一个下半夜,不让其他任何人靠近。

    头七请了寺庙里的和尚来念经,因为大冬天,白棚搭在院子里,又要等归老二回来,所以一直没有下葬。

    请来的和尚也是日夜守着念经,白天一波晚上一波。

    将近一个月归老二归海波回来了,只见他骑着快马进城,在永安侯府大门口停下。

    下马的时候摔倒在地,他跪着大哭:“爹呀!”

    然后是一步一跪跪着进去。

    归闲静看到二哥,和十年前一样魁梧,一脸的络腮胡子,头发乱糟糟,眼睛里充血,一看就是没日没夜兼程赶回来的。

    她喃喃地喊了一声二哥直接晕倒。

    等她醒来躺屋里床上,旁边是庶女门香芹。

    门香芹这几天早就哭得眼睛一直肿着,看到归闲静醒来,又哭道:“母亲醒了。”

    她站起来从床边的柜子上端起一个碗说道:“大舅母说母亲醒了,先喝碗粥。”

    归闲静坐起来问道:“你二舅呢?”

    “二舅在前面哭外祖父呢。”

    说完她又哭了,从王府搬出来后她经常在侯府,有时住在侯府,把老侯爷当亲外祖父一样,现在是天天哭。

    归闲静快快把粥喝了,门香芹问她要不要再喝一碗,归闲静点头。

    门香芹到门口叫丫鬟又盛了碗粥,她要亲自喂母亲,归闲静端起碗大口大口吃了。

    这会儿不能倒下,要补充体力,后面还要有事闹腾。

    她吃完粥下床穿了鞋要出去,这时候罗妈妈一脸惊恐地跑进来。“姑太太,老侯爷诈尸了!”

    归闲静听到后大松一口气。

    她装得惊慌失措,揪着裙子往上提一点,快步往前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