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吟片刻,道:“为今之计,只有好好搜一搜了,”又向玉宝林拱手行礼,“宝林,望您见谅。”

    玉宝林经过这好些时候已经缓过神儿来了,点头:“高大人你搜吧。”

    掖庭丞一抬手,几个小内侍立刻下去了。

    屋外,翻箱倒柜、东西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屋里众人神色各异,皆是惴惴不安。

    掖庭丞最后又问玉宝林:“您最近可有跟什么人结怨?”

    结怨……

    郁贵妃的面容忽浮现在她眼前。

    玉宝林犹犹豫豫半晌,终于道:“我一向深居简出,结怨……似乎并没有,如果硬要说的话,贵妃娘娘似乎不大喜欢我。”

    赵姑姑急忙瞪了玉宝林一眼,玉宝林忙找补:“当然,贵妃娘娘贤明大度、光明磊落,纵是我有什么做错的地方,也不至于使这种阴暗法子。是我小人之心了,大人,你就当没听过吧。”

    掖庭丞心里暗自摇头。

    这种毫无心机又不起眼的宫妃,实在不知是谁觉着有必要毒害。

    净给人添麻烦。

    窗外树叶声簌簌。

    天幕上云层翻涌,月光明明灭灭。

    烛火也忽闪忽闪。

    时间过去了许久,蜡烛也快要燃尽了。

    搜查的内侍忽然回来,抱拳:“大人,赵姑姑柜子的枕头芯里,有一钱砒霜。”

    掖庭丞垂下眼睑。

    屋内,呼吸声清晰可闻。

    众人不说话,锐利的目光代替了语言,直直地射向赵姑姑。

    赵姑姑的脸色忽一下子变得唰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人,真的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我的枕头芯里为什么会有砒霜……”

    她颤抖的声音碰在屋内的陈设上,似乎能撞出回音。

    “你不知道?砒霜是你去太医院买的,是你自己收着、自己放的,也是你说的全都用完的,最后也是在你的枕头里找到的。”

    掖庭丞冷笑:“那你说说,你不知道,谁还能知道?”

    “我……”

    “快从实招来!”掖庭丞冷声道,“打板子的滋味可不好受。”

    怀疑的、失望的、幸灾乐祸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像是河里的水,一点点漫过她的头顶。

    赵姑姑求助般地向玉宝林望去,像是溺水之后急切地想要抓住一把岸上的稻草

    然而,玉宝林只轻轻叹息一声,阖上了眼睛。

    赵姑姑僵在原地,硬邦邦地一屁股摔在地上,像一具空有躯壳的木偶。

    “是她,是她,”她忽发了疯似的立起来,手指指着春兰,一晃,转过身又指了阿雪,声音颤抖、尖利,“是她们要害我!大人明鉴!”

    春兰冷笑:“赵姑姑,你何必血口喷人?你自己想想,若我们要害你,可有机会?你那姜汤,我和明雪可是碰都没碰着一下的。”

    似乎……也是。

    赵姑姑愣住,瘫在地上,忽又盯住门外的穗红,直起身子,像是蛇瞄准了猎物:“那她呢?下午可是她和春芳煮的姜汤!肯定是穗红,记恨我让她剥核桃剥烂了手!”

    “还有你们几个,”赵姑姑一个也没放过,指尖扫过门外的春芳、金环和珊瑚,“定是你们看宝林倚重我,联手陷害于我!”

    一旁的掖庭丞摇摇头。

    做掌事姑姑做到她这个份上的也是没谁了。

    他抓抓头。

    这叫什么乌七八糟的狗屁事儿啊。

    忽有一个小内侍急急忙忙跑进来,阿雪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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