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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才人,钱宝林说是你和苏才人合谋要推她入水的,你可承认?”

    露华宫内,鎏金香炉里的香静静燃着,烛火微微晃着,郁贵妃半卧在美人榻上。

    “娘娘明鉴,”玉才人跪在地上,“是钱宝林她先故意挑衅的。”

    苏才人也忙道:“娘娘若要罚就罚妾吧,是妾与钱宝林起了争执,我二人才掉入湖中的。”

    郁贵妃揉揉太阳穴:“本宫近来身子不爽利,你们怎么还竟给本宫添麻烦。”

    语气很是不耐。

    “娘娘见谅,娘娘见谅。”二人忙道。

    “算了,本宫也不管你们到底谁对谁错了,”贵妃叹气,“按着举止失仪、口角相争之罪,你们各自禁足一个月吧。”

    “娘娘,”苏才人急道,“这事儿是妾喝多了酒挑起来的,娘娘只罚妾便好。”

    玉才人忙扯扯她的衣袖。

    贵妃冷笑:“难道不是玉才人她先办了这游湖会才生出了这许多事吗?”

    “既是她主办,出了这样的事,她如何能免于责罚?”

    “至于你,”贵妃睨了苏才人一眼,“既然你想被罚,那就再加半个月吧。”

    苏才人不敢再说什么,只得道:“妾遵命,愿受娘娘责罚。”

    几人退下。

    秀雯过来,给炉子里添了香。

    袅袅青烟又在暗色的阴影里变得清晰,慢慢盘旋着升腾,像是蜿蜒着的永无尽头、永远重复的阶梯。

    前调淡雅的兰香逐渐被后调的芍药香覆盖。

    郁贵妃望着合起来的门扉,望着透过木门的格子窗落下的日光,似乎有些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娘娘再等一等,玉才人那边就不足为患了。”秀雯道。

    “不足为患吗?”贵妃轻轻笑了声,笑声里带着长长的叹息,“不是她,左右还有别人。”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伸出手,指着鎏金香炉里升腾起来的青烟,“旧人去了,新人又来,就像你给这炉子添香一样,这烟,只要还有香,只要炉子里还烧着火,就永远不会散。”

    “等殿下……出息了便好了。”

    “等他?”贵妃冷冷笑了声,“就他那个榆木脑袋,估计日后还得本宫帮衬。这么大了,连五经都读不熟。”

    “殿下还小嘛,娘娘放宽心,说不定殿下是大器晚成呢?”

    “大器晚成?要真等到他成才的那一日,本宫大概早就化作一抔黄土了。”

    “呸呸呸,娘娘您净说这些晦气话。”

    “左右本宫也不怕什么,”贵妃道,“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与其等着他成才,倒不如本宫效仿裕太后垂帘听政来得可靠。”

    “娘娘小声些,当心隔墙有耳。”

    “有耳也好,无耳也罢,左右皇上疑心本宫不是一天两天了,”贵妃靠在榻上,“只要我郁家还在,这些话,左不过是多一条少一条的罪证罢了,有什么要紧的。”

    又问:“我父亲那边可送消息进来了?”

    秀雯道:“还没有,娘娘再等等,左不过是这一两天的事儿了。”

    “那就再等等吧。”

    窗外的风卷着梧桐叶子,簌簌作响。

    一片枯黄了一半的叶子,在风里荡悠悠的,慢慢飞过高高的朱红宫墙,落在墙外的翠微湖里,像一叶轻舟,随水流逝,可不一会儿就沉了下去。

    一湖之隔的玉华宫的院子里,丹琴和珠纱拿着扫帚扫着落下的梧桐叶,“唰、唰、唰”的声音一声又一声地飘散在空气里。

    木门合上,那声音也仿佛细小的尘埃般沉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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