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瞳孔开始涣散,视线一片模糊……

    前世与车辆一起沉入河底的窒息与绝望,瞬间将我死死包裹住。

    “妈妈,妈妈……”耳边又响起小知焦急的呼唤!

    我乍然清醒,用尽最后的力气朝贺祈年的两腿间狠命踢去。

    仿佛过了很久,我脖子上的力道终于松了。

    外面的空气骤然挤进来,我无法适应的大口咳嗽起来,涕泪横流,人也软软地往地上瘫去。

    是两个年轻警官过来架住我,合力把我挪到一张椅子上休息。

    我咳了好久,就差把肺咳出来,人才逐渐缓过来。

    耳边的声音慢慢清晰,是几个警官在教育贺祈年,“警局是什么地方?你怎么敢在这里动手?”

    贺祈年表情狰狞地捂着那里,痛得连腰都直不起来。

    纪言姈也不晕了,蹲在一旁柔声轻语地安慰他,并骂着我心狠。

    纪母则在为贺祈年说话,说他掐我只是一时情绪失控。是我做得太过分在先。

    “呵——”

    我长吐一口气,抹掉了满脸的鼻涕眼泪。

    睁着通红的双眼慢慢起身,朝贺祈年走了过去。

    “你干什么?”纪言姈想来阻拦我,但又惧怕我的巴掌与拳头,只敢往贺祈年的身后躲。

    我一瞬不瞬地盯着贺祈年,深埋在心底的十六岁那年被他从水下救起来的美好,终于完全破碎。

    他救我于浅滩,却溺我于深渊。

    于是我一字一顿地告诉他,“贺祈年,我欠你的已经还完了。”

    早在上一世,我就拿我的命还了!

    然后抡圆了胳膊,狠狠一巴掌打到他的脸上,“这是你欠我的!”

    “啊!”纪言姈与她妈一起尖叫起来!

    纪母更是过来用力推了我一把,“你疯了?”

    她还想骂我,看我甩着发麻的手掌,终究还是忍住了。

    毕竟有司机在场保护纪言姈的情况下,我还照样把她打得满头包。玩起命来也是挺吓人的。

    “我们夫妻俩床头打架床尾和,关你一个外人什么事啊?老!阿!姨!”

    手实在太麻了,不然我也很想抽她一巴掌,让她懂得闭嘴。

    “你!你骂谁是老阿姨?”纪母怒目圆瞪。

    她做了十几年的江太太,已经被周围小圈子里的人给捧习惯了,早忘了她是舞厅歌女出身。

    “不比你在盛夏歌舞厅卖唱的时候老吗?”

    我不开口只是不想说话,不代表我怕了她。等我真开口戳中她的肺管子,老绿茶又扛不住了。

    “祈年,这就是你家老太太给你娶的老婆?”纪母气得脸上的粉都要抖掉了。

    “你还知道我是他老婆啊?那还你纵容你女儿来勾引我老公?”

    我压低声音,但足以让纪母和纪言姈都听得清清楚楚,“真是一脉相承的下贱货!”

    “够了!”贺祈年忍痛直起腰。

    他用舌尖顶了顶被我打肿的脸颊,眼底的怒意汹涌。

    我无所畏惧地直视着他,这里是警局,他总不能再掐我一次。

    忽地,他像是将我看透一般,冷笑出声,“时泱,你不就是想离婚吗?不用搞这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