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有条件,那就是说服左伊人别再追问东子的下落。

    我难以答应,没人比我更清楚伊人为东子付出了多少。

    “沈律师,我也希望伊人能放下过去,但东子的事必须给她一个交待。”

    我说,“哪怕东子现在已经结婚生子,彻底将他们的那段过去忘记。也该跟伊人说清楚。”

    沈彦西在电话里沉默了很久,久到我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

    他的声音复又响起,“他说不清了。”

    我一怔,什么叫说不清了?

    难道男人都是这么不负责任的吗?

    强压着火气,“伊人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但东子欠了她一条人命。那个未成形的胎儿,是我陪她一起埋的!”

    “什么?”沈彦西的声音有些变形,痛苦中沾着潮意,“他们有过一个孩子?”

    他惋惜道:“如果当时我哥知道就好了。时泱——”

    我听到他深吸一口气的声音,仿佛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告诉我,“我哥没了。”

    我惊愣在了原地。

    万万没想到伊人和东子之间竟是这样的结局。

    我想问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的?东子临死前为什么不见伊人一面?

    沈彦西什么都不肯说!

    “别问了时泱,我哥的遗愿是别让左伊人知道这事,让她忘了他,好好开始新的生活。”

    他恳求我,“你会帮我的,对吧?”

    东子欠左伊人的那条命,已经拿他自己还了。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帮?

    “会,我会帮你。”

    “谢谢。”

    沈彦西第二天就帮我约到了那位张主任,只是他一大早就赶去滨城处理合同,我是单独去见的张主任。

    张主任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大腹便便,头顶秃的只剩下外围的一圈头发。

    长期抽烟的他,一开口就是满嘴黄牙。

    看到我的长相和身材后,露出猥琐的笑容,招着肥厚的手掌让我坐到他的身边去。

    我一看就知道他没安好心,正准备找借口婉拒。

    原本坐在他身侧的男秘书十分会来事,又是让座,又是倒酒,还说他和沈彦西是很好的朋友。

    “彦哥的小表妹,那就是我的亲表妹啊。我跟他都多少年的交情了,你弟弟的事我们主任一定会为你办妥。”

    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让我上赶着求人办事的我,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

    只能坐过去,扬着一脸微笑去给那位张主任敬酒。

    酒刚吞下去我就觉得不对劲,明显是加了料的。

    秘书不是沈彦西的朋友吗?他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胡来?

    我借口去洗手间,欲起身离开。

    秘书用力按住我的双肩,强迫我继续坐着:

    “你得罪了什么人才导致你弟弟丢了肾源,心里应该清楚吧?我们张主任可是得顶着一颗大雷帮你的忙呢!”

    “所以光给钱不够,你得给双倍。还得陪我们张主任一个月。他高兴了,你弟弟的肾源也就有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