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一口一个小野种,未免太有失你皇家之风度了吧?”

    云隐公主冷冷看了李谧一眼,正要发作,就见萧锦玉此时竟从袖中拿出一枚玉印,以及一纸书帛来,各托于掌中道:

    “这是我母亲身为萧家嫡长女时,萧氏族长所赐的玉印,它代表着我母亲拥有掌家之权,而这纸书帛,亦是萧氏族长所立下的字据,上书所言,萧氏嫡长女不必嫁人,可招赘,所以,不管我父亲是谁,我母亲都是萧氏的子孙,

    当年她执掌萧家玉印,带领族人躲避战事,方才保得萧氏一脉得以留存,后天下初定,萧家定居建康,云隐公主便是在此时嫁入萧家,之后便要将我母亲为萧家所做的一切皆抹杀掉吗?

    公主殿下,如今你在萧家拥有的一切难道不是我母亲竭尽全力所保下来的吗?”

    原本看到萧锦玉拿出这枚玉印时,云隐公主就已经恨得牙痒目痛,此际听得这番话,便再也控制不住气极败坏,竟是咬牙切齿道:“来人,给我杀了她!”

    “不可——”

    随着她这一声命令,大厅里的众士子们竟然齐齐向前迈了一步,齐声喝止!

    萧显更是坐着轮椅“走”上前来,厉声道:“住手!我萧家的部曲,为护家,护国,护民,但绝不可欺凌妇孺弱小之辈,更何况,她还是你们曾经主子的女儿!”

    萧显这样一说,有几名部曲很明显的脸露惭色,踌躇不敢上前。

    “萧显?你这是大逆不道,要与母亲作对吗?”

    在如今这个孝大于天的时代,“不孝”之名确能置人于死地,名士嵇叔夜之友吕安被兄长吕长悌诬告不孝都被判了流放,而为吕安作证的叔夜更是被判了斩刑。

    云隐公主的这句话很明显便是暗示加威胁了。

    这时的萧显道:“不敢不敬母亲,但此事确是我萧家之错,母亲又为何要赶尽杀绝?”

    “萧显!你注意你今日所说的话!将来别后悔!”

    ……

    气氛一下子又紧绷到了极点,突地在这种极度紧张的氛围之中,一人冷声道:“张明府,难道你们南地办案,都是在比谁身份更高,说话更有气势,谁就在理吗?窃以为,只要人证物证俱在,此案便已明了,无须再作多余口舌之争,如果张明府作不了这个主,是否应该再找个能主事的人过来?”

    “你又是谁?”

    云隐公主转而将敌视的目光投向了这位头戴帏帽的玄裳男子,就见这男子气度高华而沉凝,更是无所畏惧,这可不是一般的南地世家子所能培养出的气度,最重要的是这种气度在高华凌睿中还隐含有一种凌厉杀伐之气。

    张茂闻言,看了看玄裳男子,不由得心下骇然,心中已有猜测:他早听说过,北地派遣使者到建康面圣,表面上是来参加清谈雅集,实则与陛下另有盟约而来,而使者到达建康不过近两日的事情,而且据说这位使者不喜张扬,所以陛下只派了一位德高望重的重臣去迎接。

    而这位重臣便是尚书左仆射兼太子少傅的徐尚书徐陵!

    难道这名男子是?

    正这般想着,就听门外有声音传来:“殿下说得有理,张大人,办案讲究证据,怎能由着公主殿下胡来呢?”

    张茂闻声抬头,见一身朱衣官服的老者正从门外迈步而来。

    而让他吃惊的是,这位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徐陵!

    徐陵现在已年近花甲,在南梁之时,便是有名的东宫学士,精老庄,博涉史籍,有“天上石麒麟”、“当世颜回”之称,南陈建立后,徐陵更是深得文帝之赏识,先后担任过太府卿、五兵尚书、散骑常侍、御史中丞、吏部尚书,直至现在的尚书左仆射。

    此人纵横有口辩,却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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