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他们瞪圆眼睛。

    似是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天籁之音,宛如泉溪般潺潺流淌,或柔或急的音符在空气中跳跃、铺展,绵延不绝。

    少女清冷含软的声调,说唱太朴素,说从嗓子里流出来才对。

    真正好听的戏,唱词声是流的。

    有人没忍住跟着哼两句。

    跟现在流行音乐的激昂相比,琵琶弹奏的曲子属于古人含蓄深刻且富有韵味的表现方式,令人陶醉。

    越听陷得越深,随着曲调升高,众人竟然诡异的听懂词中含义,听懂这是个怎样的故事,然后陷入尴尬的沉默。

    《武家坡》...貌似讲得是一个渣男诓骗富家千金的狗血故事。

    顿时浑身冒鸡皮疙瘩。

    不敢想。

    偏偏时淼把渣男唱得情深义重,讽刺意味更浓。

    她不怕得罪叶少吗?

    曲终,舒音轻合,回味无穷。

    众人沉浸在曲子里,竟然没人出声。

    “啪啪——”

    慢条斯理的清脆鼓掌声突然传来,众人思绪才渐渐回笼,眼神略显幽怨地齐刷刷望向鼓掌打断他们回味的人,却在看清对方面容的下一秒,迅速站起身。

    只见长身如玉的男人从电梯内出来,闲庭信步,宛若游逛自己花园般悠闲自在,带了些玩世不恭的乖戾与张扬。

    他目光疏离而幽深,随意扫过众人,却透着令人难以忽视的压迫感。

    尚未走近,那帮习惯用鼻孔瞧人的少爷小姐们迅速让开位置,仿佛见到什么可怕的存在。

    就连山庄主叶应禹也得恭恭敬敬的让出主位,满脸堆笑地请他入座,“晏少您这是玩累了?对了,我沈哥呢?”

    他深知男人身份尊贵,绝非常人能招惹的存在,因此不敢贸然乱攀对方关系,只好以沈良作借口,试图拉近彼此的距离。

    男人没回答他的问题,眸色淡淡地瞥向身边翘着二郎腿、微微斜身抱琵琶的少女。

    缓而慢地转动拇指那枚浓绿如墨的祖母绿麒麟玉扳指,他色泽偏浅的唇勾了几分笑:“真巧,又遇到了。”

    时淼眸子略微收紧。

    晏哥……在场人里,能够让叶应禹尊称一声“哥”的,唯有那位来自北城薄家的大少爷。

    她居然在毫无所知的情况下,给这位权贵递火并送上打火机,甚至不慎打扰到他。

    尽管,她是无意的。

    时淼抿唇,客气说道:“之前不知是您,做了些荒唐事,还请您大人大量,看在我年轻嘴笨的份上,原谅一二。”

    话音刚落,众人没忍住倒吸凉气。

    ...时淼竟然得罪过薄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