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晚上九点多,汤之念洗漱好躺上了床。大概是晚上的饭菜口味过重了一些,她已经喝完了自己包里的一瓶矿泉水,但还是觉得有些渴。身边已经没有可以解渴的水了,于是起床,推开房门,朝厨房的方向走过去,寻找水源。

    汤之念记得厨房里有饮水机。

    夜里的豪宅不似白天,走廊上开着壁灯,光线却不算明亮。从汤之念的房间到厨房,距离真不算近。晚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卷起薄薄的纱帘,鬼影似的飘荡。

    汤之念从来不怕鬼,大胆地朝前走去,用手撩开纱帘,关上窗户。可万万没有想到,被突然出现的一抹黑影吓得差点尖叫。

    厨房没有开灯,加上这个时间点,按说应该空无一人。那道身影却突然从岛台处钻了出来,压迫感十足。

    “啊!”

    汤之念直直撞上一堵结实肉墙,鼻骨一阵钻心的疼,眼底冒出生理性泪水。

    靳于砷显然也没有料到会在这里撞到个人,他往后退几步,靠在岛台上,脸上丝毫没有半点同情亦或者愧疚心情,垂眸看着眼前这根竹竿。

    “把灯打开。”

    不过她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开个灯而已,照做就是。就是不明白,他一个人黑灯瞎火的在厨房里干什么。

    开了灯,厨房里瞬间灯火通明。顶光自上而下照在靳于砷的脸上,洒在他宽大的肩膀上。

    汤之念面对眼前的人,说不上尴尬,却也无话可说。

    抬头,正好撞上他的双眸,似乎带着灼人的温度,一顺不顺地看着她。

    靳于砷双手抱臂,懒洋洋地靠在岛台上,头发有点乱,看着多了一分不羁。穿宽松的白色短袖,搭黑色五分裤,趿拉一双居家拖鞋,姿态慵懒。

    彼此的距离相较于下午在篮球场,近了许多,发现他很高,五官看着也更加立体。

    汤之念鼻尖似乎残留一股淡淡的青柠香,她揉了揉鼻子,眼眶还有点红。

    “给我弄点吃的。”靳于砷说着抬起脚往外走,“送我房间里来。”

    原来病娇大少爷是饿了。

    汤之念顿了顿,叫住他:“等……一下。”

    靳于砷停下脚步,侧头,深邃的眼眸淡淡地落在汤之念脸上,没开口说什么,慵懒不羁的神色已经表达了自己的不耐烦。

    可能是身体内流淌的西方血液让他的容貌并那么柔和,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却自带凌厉的气场。

    汤之念在乡下长大,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此刻内心深处叛逆情绪在拉扯。虽然妈妈汤元是靳家的保姆,可她不是啊。

    她望着靳于砷,目光带凉意,可是最后,她心里暗暗妥协。

    寄人篱下就要有寄人篱下的自觉。

    “请问你想吃什么?”语气礼貌且真诚。

    靳于砷的声线冷淡:“馄饨。”

    “需要加醋加辣吗?”此时此刻,她是一个贴心的小保姆。

    “不用。”

    靳于砷抬脚正要走,又被汤之念喊住:“再等一下。”

    这位小少爷眉头微微蹙着,脑袋歪了歪,有点混不吝的语气:“又怎么了?”

    汤之念实事求是:“我不知道你房间在哪儿。”

    靳于砷轻轻啧了一声,双手抄兜,说:“煮好了放着,我一会儿过来。”

    “好的。”

    等人走了,汤之念放松下挺直的脊背,脸上的神色恢复一贯的冷淡。别说,她还挺有当演员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