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高大,生得白白胖胖,面慈目善,黑色长须垂到胸口,再加上一身锦衣,显得十分气派。

    身后除去保镖,还跟了两名女子。

    一个身着白衣,容貌清雅秀丽,另一个则穿着红衣,面容有些妖娆,皮肤白皙,下巴上还有颗美人痣。

    气质不同,年纪也不大,跟身旁的陆员外一比,和女儿差不多。

    但谁都看得出来,这多半是小妾。

    广场上,大多是土里刨食的庄稼汉,即便那些经常逛青楼的刀客,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顿时眼都直了。

    沙里飞咽了口唾沫,转身低声训斥道:“都给我规矩点,别看更别想,谁敢出丑丢了差事,看我不弄死他!”

    众麦客们闻言,纷纷低下了头。

    沙里飞还算懂得轻重,在远处有一伙麦客,连领头的刀客都看直了眼,直流口水,哪顾得上管其他人。

    李衍看到后,则觉得有些异样。

    按理说,这大户人家为了避嫌,内宅后院的小妾们很少会到前院见客,更别说面对这么多人。

    但这位陆员外似乎并不在意,似乎还有些得意。

    面对众人,他抚须微微一笑,“诸位乡党,陆某我落叶归根,虽说置办了些家产,但也不是那为富不仁之人。”

    “夏收龙口抢粮,诸位乡党卖力些,陆家绝对不会让大家吃亏,白面馍馍,羊杂碎汤敞开了吃!”

    “另外,一亩地给两升麦酬劳。”

    “你能干多少,我就给多少!”

    下方的麦客们听到,顿时瞪大了眼睛。

    以往割一亩地,也就给一升麦子,两斤多。

    很多时候,还会被克扣酬劳。

    而这位陆员外,直接就给两升,还白面馍馍和羊杂碎汤敞开了吃。

    虽是下水,但那也是荤腥啊!

    “陆员外仁善!”

    麦客们顿时纷纷弯腰道谢。

    “哈哈哈,有劳,有劳。”

    陆员外微笑地拱了拱手,便带人转身进入大宅。

    那位陆管家则上前一步,面色微沉道:“老爷宅心仁厚,但规矩也不能不讲。”

    “白面馍馍管够,但只能吃,不能拿…”

    “大宅内院不得私入,有事就请人禀报,谁敢私自踏过这道门,别怪老夫手狠…”

    “偷奸耍滑者、暗中私藏者,直接送官…”

    “每日寅时干活,打好的麦子归仓入库方可休息…”

    这管家也很厉害,安排的井井有条。

    众麦客纷纷点头称是。

    虽说规矩严,但人家给的酬劳高啊。

    往年可没这好运气…

    一番安排后,麦客们便被带着前往村头。

    在那里,有事先搭好的窝棚。

    他们今后的一段时间都会在这里,披星戴月,每日除了干活就是吃饭睡觉,不得一丝空闲。

    虽说苦,但夏收时节便是这样,否则哪能挣到钱。

    而在窝棚旁边,十几口大锅已经支起。

    雪白的羊骨头汤翻涌,切好的羊杂碎上下翻涌。

    几层高的木质大蒸笼,蒸汽麦香飘荡。

    麦客们从四面八方而来,赶了几天的路,都是以凉水和杂粮饼子充饥,闻到这味儿,顿时一个个口水直流。

    争相排队,抱着海碗蹲在地上猛吃。

    那陆管家安排的伙计则笑道:“诸位,敞开了吃,但有一点,别吃坏了肚子,明日干不了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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