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棉袄是暖和,洗澡是怕熏着诸位老爷…”

    “嘿,你小子会说话。”

    沙里飞乐道:“不过也不老实,刚拿的钱,恐怕全砸窑子里了吧?”

    刘三也不在意,嬉笑道:“实不相瞒,在下也有一两个相好的,挣点钱,不就图个巴适安逸嘛…”

    “哈哈哈,说的也对。”

    沙里飞仍旧头戴傩面,没显露真容,但脸上的笑意,隔着傩面都能察觉。

    自从跟了李衍,一路见过不少大人物,或雄心勃勃,或谈吐儒雅,但相较于他们,沙里飞更喜欢与这些江湖底层交往。

    其他人也不搭理,这种事都是由沙里飞处理。

    将食盒接过,放在篝火旁,沙里飞又领着刘三,来到一个厢房,“坐坐坐,有些事先问清楚了再说。”

    “是是,您说。”

    刘三小心坐下,只用了半个屁股。

    这小子,不简单啊…

    沙里飞看到,心中顿时有了数。

    他本就是江湖老油条,一路走来,又见过了许多事,许多事也看得更清。

    江湖中人,嘴上义气为先,但终究是要混饭吃,有些是真把这东西当成信条,动辄横眉瞪眼,真以为自己了不起。

    殊不知,就连武当掌教,半仙般的人物,该去京城敬酒,照样能舍得下面子。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李衍这般任性。

    知进退,懂规矩,才是江湖生存之道。

    想到这儿,沙里飞也不拐弯抹角,沉声道:“兄弟想必也看得出来,我等许多事不方便,于重庆府只是过客,没打算在这里响蔓儿,也要做些事,少不了江湖同道帮衬。”

    “那是那是。”

    刘三连忙点头,“行走江湖,总有些不方便,您放心,小的能耐不大,但唯独这嘴严实,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就帮诸位跑个腿。”

    “客气了。”

    沙里飞低声询问道:“听说最近重庆府不太平,究竟怎么个不太平法,说出来听听,咱们心里也好有个数…”

    说话间,李衍已走入房间,也不废话,直接坐在旁边倾听。

    虽然二人都头戴傩面,但刘三却是个精明人,看得出李衍才是主事者,说话越发谨慎。

    “重庆府最近确实不太平。”

    刘三低声说道:“原本这重庆巡抚,是朝廷委派,和成都那边不对付,听说蜀王府几次大宴相邀,都称病不去。”

    “官府上头,是这样,江湖地面上,则是哥老会地盘,双方也算井水不犯河水,暗中联系不少。”

    “后来就出了问题,川蜀盐帮总舵,在自贡和泸州那边,先是重庆巡抚被成都巡抚上奏,告其贪腐,朝中也有人弹劾,已闹了几个月。”

    “这些事,重庆府的百姓人尽皆知,至于更多的,小的也不清楚,只知道朝廷下旨训斥,却并未责罚,巡抚大人则称病在家,不怎么出来管事…”

    “随后,盐帮的人开始大肆进入重庆府,拉拢官员,还和哥老会起了冲突,双方斗得不可开交。”

    “哥老会落入下风,之后川蜀商会突然到来,和他们联合,总算止住颓势,但漕帮也跟着来了,和排教争地盘。”

    “漕帮跟川蜀商会一头,排教和哥老会关系不错,哥老会夹在中间,不好做人,只得装聋做哑。”

    “如今排教也和哥老会生出嫌隙,说他们勾结外人,破坏西南江湖安稳,但排教面对盐帮拉拢,也不想站队。”

    “总之,如今盐帮、哥老会、川蜀商会、漕帮、排教,几方势力混杂,才弄成如今乱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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