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

    他捏了捏眉心,把眼镜摘下来,轻轻磕在桌面上。

    他沉了一口气,话语中竟有了谆谆兄长之意:“绮绮。我平时以为你只是娇养惯了,跋扈一些也无妨。可是,感情的事要凭我的心。”

    “我并不是靠你装傻卖乖,就能妥协的人。”

    苗书绮显然没想到闻铭会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小姑娘生气发脾气就把沙发上的抱枕乱摔,有一只直直朝着姜昭昭飞过来。

    闻铭动作很利落,一把拦掉了。

    他凝望苗书绮的眼神却成了十足十的警告。

    他们姐弟二人对苗书绮忍让久了,久到苗书绮几乎忘了,他闻铭从来不是什么任人作威作福的信男善女。

    小姑娘在他眼神中愈发崩溃,大喊:“为什么?!她是你姐姐,我是你妹妹,有什么区别?!”

    女人的声音,又尖又细,带着破音。

    闻铭的嗓子是最稳的低音:“她是我喜欢的姐姐。”

    那年山茶花开,暗香浮动,空气中弥漫着漫山遍野野蛮生长的青草气息,那是一种非常清新的汁液涩味。

    他们走在学校远足的队伍最后,悄悄在校服宽大的衣袖掩盖之下勾住彼此的手指。

    月亮亮如圆盘,一块上好白玉似的悬在空中。

    那晚月色很美。

    闻铭变声期的嗓音不如如今诱人,可脱口而出全是真挚:“昭昭姐,我好喜欢你。”

    苗书绮终于接受挫败,低着头冲出门去,甚至连闻奕都被她推了一把,“嘭”地一声,大门打开又合上,被摔得震天响。

    闻奕却不得不追,等电梯时,一脸的不容商量:“响响,我把话放在这儿,你和她没法儿有结果!”

    闻铭并不回答,只说:“楼底下保安我的人,她跑不远!”

    姜昭昭听见紧接着他就打起了电话,说什么拦住,把人送回哪里哪里之类。

    闻奕一言不发进了电梯,临走也没给姜昭昭一个正眼。

    她其实一直不懂,为什么闻奕一直以来对她的冷淡里,好像总掺了那么点敌意。

    闻奕和闻铭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姜昭昭记得,那时候闻奕闻铭的妈妈已经离世,他们的父亲另娶,远在京畿平都。

    位高权重,一双子女却被留在外祖父母家。新人在侧,姜昭昭家出事前的那年春节,平都出来了闻奕闻铭后妈怀孕的‘好消息’。

    所以,闻铭后来在家里的地位应该蛮尴尬的。生父忽视,继母忌惮,能为其撑腰的外祖父母垂垂老矣,盘踞西南重镇半生,而权柄早已下移。

    陡然间,荒唐的闹剧结束,姜昭昭突然间觉得她和闻铭之间,多了一些尴尬。

    悸动的重燃猝不及防,闻铭的告白始料未及。

    闻铭也看到懵懵的姜昭昭。

    他把人拉进门,俯着身问:“吓着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