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的包间,悬挂澎湃山河图的墙壁,四通八达的吊灯,都让他窒息。

    手机屏幕亮起来。

    来自Bright的微信。

    她拍了一大桌子精致的餐点,那不是她的办公室。

    而是他的。

    她的办公桌已经被文件堆满,勉强能挪出一块吃泡面的地儿,但这么丰盛的午餐,显然是超载。

    姜昭昭居然有耐心全部一个盒子一个盒子打开,按照色彩或者大小什么的,摆的漂漂亮亮。

    她传给他:【喂猪?】

    于是闻奕隔着谢廷峥面前的酒杯,看见弟弟又绽开了一抹笑容。

    闻铭修长的手指点点:【吃饱些。】

    免得有别人又想要请她吃饭。

    她没有征得他的同意,就用了他的办公桌。

    他开心。

    手指随意的划着消息页,发现与她交好的那个女员工,方澜,发了两个关于采购的工作问题请教。

    大概是心里觉得这人和她有关,所以他回复了。

    退出去之后,却发现姜昭昭也没有再回复他。

    但心情已经从雾霾转成了碧空,他侧低着头,竟然和谢廷峥聊了几句家常。

    下午的时候,他们去密云。

    闻铭自己也不清楚,这是平都的规矩还是明城的规矩,从他妈妈走了那一年起,每年的祭奠都分为两次。

    忌日前一天的下午,最好是日落西山之时,丁芮生前最亲近的人,她的一双儿女,要跪于墓前祭拜。

    通常丁芮生前的好友会赶来。

    这一场祭拜似乎和地位、权势、社会关系完全无关,仅凭心意。

    这一次,周淑兰来了。

    周淑兰挽着闻奕的手:“我只要在平都,我一定得来看你妈妈。”

    人去了很多年了,音容笑貌都在脑海中模糊了。

    他和姐姐跪着,上了香敬了酒,默默祭一祭人天生对母亲的渴望与想念。

    周淑兰在这一刻,也不再为人妻为人母,为外人口中的‘高夫人’,为得不到丈夫心的痴怨女人。

    她只是来看望她青春时的闺蜜。

    闻家爷爷的车停在墓园之外等着,他每年都陪着孙子孙女来看一看儿媳,因为愧疚,从来不踏进去。

    闻家父亲,在第一年来的时候,被儿女激烈痛哭着反抗了一次,从此也只在忌日当天出现。

    天色暗,属于夜晚的凉意即将由地下弥漫出来时,闻铭、闻奕、周淑兰下山。

    一百多公里外的津港开发区,林逢青莫名其妙接到了父母的电话。

    催得很急,说是今晚有饭局,饭局上有一位和他们家门当户对的女孩儿,和林逢青简直就是天造地设。

    薛中信在这种事情上,一向很有天赋。

    更有天赋的是,姜昭昭下了班,脑袋昏昏沉沉的拉开迈腾的车门,后排里侧赫然坐着一个散漫的男人。

    笑嘻嘻对她叫了声:“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