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两人相拥着,即便一句话没说,也是温情脉脉。

    这时,电话铃响了。

    “是宁宁!”

    姜悦打起精神接起电话。

    这几天她和宁宁中午晚上都会通电话,有时候是宁宁打过来,有时候是她打过去。

    “嗯,爸爸也在,中午不在家,因为和爸爸去看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顾野从后面拥着姜悦,听她温柔地和宁宁聊天。

    “那个人啊,宁宁没见过,但对宁宁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人,对,下次会带宁宁一起来看他!”

    顾野垂着眸,有些怔怔的,从小到大,他被家里老爷子抽鞭子没哭,被他父亲打得半死也没哭,他第一次哭,是从战场回来时,看到那一具具被抬下来的,已经没有气息的战友尸体时,他哭了。

    一个连队活下来的没剩几个,他眼睁睁一起上战场的兄弟从鲜活的生命变成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仗打赢了,他们却不能享受荣誉,而是成了一座座墓碑。

    今天,是顾野第二次哭,当初班长打趣他性子冷,除了训练就是工作,这样是找不到媳妇的,他说他不在乎。班长跟他描述有媳妇的好处,晚上上炕,抱在怀里香香软软的,还对他说做那事的销魂感觉。

    男人之间,讲一些荤话是很正常的,他听了也就听了,不以为然。

    那晚之后,班长便牺牲了,这也成了他们最后一次聊天。

    顾野伏在姜悦肩上,明明她那么纤柔,可是他却觉得在那一刻,她能给他安慰和依靠。

    姜悦挂断电话,好久没听见顾野说话,她回眸,才发现顾野靠在她身上睡着了。

    他太重了,压得她有点喘不过来气,姜悦本是想叫醒顾野的,但是在瞧见他紧蹙的眉心后,她改了主意。

    她从没见过顾野哭,最多就是红了眼眶,战友的牺牲对他的打击应该很大,只是他从不说出来而已。

    顾野察觉到姜悦动了一下,他睁眼,姜悦的手抚了过来,抚在他脸上,摩挲着他的眉眼。

    原本顾野是从后面搂着姜悦,靠在她背上的,现在换了个姿势,改为躺在沙发上,头枕着姜悦的腿,姜悦一只手放在他头上,另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眉毛眼睛。

    顾野睡着了,之前一个多月的失眠让他精神极度疲乏,在佳城找到姜悦的那一夜是那么久以来,他睡得最沉的一晚。

    这几天其实他夜里都没怎么睡,刚尝到甜头,食髓知味,即便姜悦累极,哭着喊着不要了,他还是忍不住。

    奇怪的是,虽然他夜里没睡多久,起床却没有困乏的感觉,反而精力充沛,今天他甚至发现肩头被横梁砸伤的部位淤青都散得差不多了,本来碰一下还会疼,也使不上力气,上午他试着做了引体向上,竟然一口气做了几十个。

    顾野只打了个盹,最多几分钟,他再睁开眼时,见姜悦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她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