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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公公。”刚走出文宗阁,裴修年便见到这位早早候在阁外的宦官。
之所以能叫得出这位身着青紫蟒袍的太监,那是因为裴修年见过他。
这位是昭宁帝自幼的伴读,虽然他并无几分实权,但其在朝堂之上的地位颇高。
差使这样的宦官来接见自己,想必昭宁帝对自己的关注不会小到哪里去。
何公公也忙转过身来,抱手躬身行礼,嗓音难掩几分尖细,“三殿下,陛下于御书房正候着您呐,一众皇子殿下也都已到齐了。”
裴修年轻微颔首,淡淡道:“便有劳公公领路了。”
“奴才遵命。”何公公一甩手中拂尘,便向裴修年再躬身,一柄纸伞飘忽于三殿下的头顶,为他遮去细微的风雪,这位宦官边是迈步,边是比出手势道:
“三殿下,请。”
裴修年缓步跟上,他抬起头来,紫禁城后的仁皇山上早已没了缭绕的烟雾,昭宁帝这一炉丹刚刚炼完。
为帝者果然不可能没有野心和手段,昭宁帝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虽然还不知道他还有多久才会再开炉炼丹,但最起码如今也有几个月的空窗期,这些时间便是裴修年为数不多的机会。
不过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扳倒成名已有些时日的二皇子就显得不切实际了。
况且李砚都还没到京师,也无从确认他是否已经被昭宁帝彻底掌控。
倘若是,那想扳倒李砚就无异于想要扳倒昭宁帝。
牢牢抱紧太后的大腿都不足以扳倒这位背后有皇帝撑腰的李砚,除非自己能反过来掌控太后才有可能…
但都能掌控太后娘娘了,也就不需要再行此事了,所以这便成了无稽之谈。
总之,基于这个可能性,自己得另寻出路,斡旋于太后娘娘与皇帝两党中间这条路很危险,稍有一步走错便是万劫不复。
裴修年缓缓梳理一下脑中这些对自己来说的“目前可公开的情报”,皇帝的所求及其行径和太后娘娘的身份和她的安排皆已知道大概。
但这些事裴修年只能咽下心头,于这个时间点摊牌非但起不到王炸的作用反而是自寻死路。
草蛇灰线伏脉千里。
昭宁帝和太后娘娘才是装糊涂的高手,同这帮顶尖操盘手博弈,就如同才出新手村就打关底boss一样,毫无游戏体验。
真正穿越此地的画风和裴修年脑中穿越之前构思的完全是天差地别。
裴修年刚穿越过来之时想的都是什么时候遇上個纨绔子弟大喊着:“今天小爷就让你知道筑基二层圆满和初入筑基的差距!”
然后那小子冲上来被自己一招秒掉,还要倒在地上仰天长叹:“这怎么可能?!”才对味嘛。
就算是如今顶替了皇子,那也应该是重复以上环节,还能再加一条打了小的来老的。
然后他老子一见到自己就“噗通”一声跪下纳头便拜,连声道:“小的有眼无珠,不识皇子殿下,还请殿下恕罪”才对。
而不是上来就得误入这种狗…不对,朝廷大员看了都摇头的高端局。
朱红宫墙重重叠叠,裴修年正叹着气抚慰着自己胡思乱想的心境之时便已经抵达了御书房。
这是裴修年第二次来御书房,眼前的整座楼宇没有再伏于上次那般仓促的夜色中。
冬日之下,青色的制式琉璃瓦上泛着晶莹的流光,檐角鸱吻耸立,如紫禁城的其他殿堂一般金碧辉煌。
裴修年安静候于门口听传,待至传唤太监一声嘹亮的:“三殿下到!”后,御书房的门才是洞开。
今日的御书房内格外肃穆,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