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要彻底瞒过不可能,毕竟相柳已除是如山铁证。
做完这一切后,太后娘娘才是扯碎了早已藏在袖口中的符箓。
道符在风中化作齑粉,裴修年便是只觉得眼前光华一闪。
下一瞬之间,便已回到了这富丽堂皇的未央宫,炉火烧得“噼啪”作响,殿中熏香依旧磬人心脾。
若非桌上茶水冰凉,自己的左肩上洞穿着的那個伤口依旧触目惊心以外,裴修年还真会以为方才不过是黄粱一梦。
太后娘娘搀着他坐在椅子上,再弹指插上了殿门的插销,顺带关上了窗后,还是不放心,再碎了一纸隔音符箓。
她这才是拉来张椅子坐在了他的对面,自顾自揭开裴修年左肩上的衣物。
却是见那早已入体的毒物非但未随着血液贯通裴修年的全身,反而已经消退了大半,太后娘娘的眉目间稍稍流露出来些讶异。
但她仍是引清水清洗过伤口后亲手为其敷上了药粉。
方才本已经有些麻木的裴修年这会儿瞬间就精神了,如同百蚁噬咬般的疼痛让他浑身颤栗,裴修年下意识攥紧双手,待至片晌过后他才是勉强恢复了神色。
裴修年这才发觉并非是自己的双手相互攥紧。
手中的这只柔夷被攥得已经有些发红,太后娘娘眸光略带幽怨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回去,确认了裴修年除却气息有些虚弱之外再无异样后才是轻声道:
“方才年儿想说些什么?”
“其实我知道你是谁。”
裴修年开门见山,抬眸与那双稍带几分妩媚的凤眸坦然对视,他一句一顿道:
“瑶光宗宗主,孟青鸢。”
这个名字落在太后娘娘的耳中,她的心头猛颤,思绪在一瞬之间乱成一片,这一瞬间甚至比自己体内早已紊乱肆意翻涌的真气还要乱得多。
她忽然咳嗽了起来,待至抽出一张丝巾抹去嘴角的血之后,这位太后娘娘才是抬起头来望向裴修年。
孟青鸢没有问什么“你从何而知”之类的问题,那些都不重要了。
今夜所行,不论是功法或者那柄剑,都已经被他看出了端倪,他不可能真的不认识。
只是孟青鸢以为他会和自己一样保持心照不宣。
但…既然他已经挑明,自己也就不能示弱,太后娘娘声音清冷得如同阐述事实般问:
“你难道不怕死吗?”
霎时间无边的杀意接天而来,裴修年似乎都能够捉摸得到几乎实质化的杀气,甚至能嗅得到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眼前方才那位温婉娇弱的太后娘娘仿佛在一瞬之间换了个人一般,目光如刀,裴修年下意识摸了摸脖子。
这样在江湖之中摸爬滚打长大的魔门妖女,能坐的上如今的位置,拥有何等手段不必去猜忌,反正不可能和心慈手软沾上边。
但如果她真的想杀自己,那就不会问这种问题。
如此想来,自己这个三皇子的身份,应该是她的的确确需要的一张牌。
这样的威胁便显得色厉内荏了许多,裴修年面色沉稳,语气很是认真:
“今日之事,被昭宁帝发现不过是时间问题,既然孟…既然娘娘已给台阶下,那你我之间应当隔阂再少些。”
裴修年觉得太后娘娘没可能真的那般莽撞入局,她破过的阵法可能比自己见过的人还多。
落入此阵中,多半是想将计就计借昭宁帝为踏板,与自己拉近关系。
念至此,裴修年便是继续道:“我并非三皇子,娘娘早已心知肚明了吧?”
太后娘娘的美眸睁得更大了些,方才那句话还算有迹可循,现在这事…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