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的太平盛世不像是粉饰出来的。

    苏执秋所见的州界也没有几分大厦将倾的模样,所以打仗时昭宁的节节败退其实很有可能只是为了诱敌深入?

    怪不得之前青丘的一路行军都没有见到过大量的流民,本以为这是昭宁牵制他们前线用粮补给的一個手段,现在想来这行为早就是有组织有纪律的?

    但…他们为何要行此事?

    念至此,苏执秋真是有点儿不晓得如今该做什么了。

    本来她来昭宁是想主动接近裴修年然后尽量与之合作,或者逼他乖乖就范的。

    但现在这样看来,即便他欲吞龙雀,那也将是一盘伏脉千里,耗时极长的大棋…

    自己这样贸然入局,是否不妥?

    而且自己的身份,也并没有到能够左右整个青丘听命的高度。

    苏执秋觉得自己行事可能太过武断莽撞了,这事得从长计议,但…既来之,则安之。

    她遵照母后的旨意,取出妖后吩咐过只有到了京师之后才能看的第二个锦囊。

    苏执秋不动声色地将之揭了开来,她快速阅览过上诉的之事便重新将之原原本本地收了回去。

    上面记载的与苏执秋想的一般无二,便是那位自家卧底的身份。

    反正如今已经骑虎难下,不如先去见见这位卧底再从长计议吧。

    只不过让苏执秋感到意外的是这位卧底的地位和身份与她的猜忌并不相同,她本以为兴许会是昭宁朝堂之上的某位大员之类的…却没想到…

    她正想着,便听得“轰”的一声,眼前不远处的酒楼上有人破窗而出,脚尖踩过栏杆一跃而起,在青瓦上跑动,带起一连串的“噌噌”声。

    然后便有几个锦衣卫极快地出现在了他的前方。

    适时便有个公子哥从那窗口探出脑袋来,指着那跃于屋瓦上的人喊道:

    “拦住他!敢偷我虞家的如意心晶,你可知我祖父是长乐公?!”

    听见这话,苏执秋忽然便停下了脚步,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正愁不好找人问路呢…

    她安静地瞩目于那个贼人,暗中翻出了腰间的玉牌。

    却见那人不敢擅闯锦衣卫的包围网,干脆跃至楼下,抽出腰间长剑横在身前挥了两下示威:

    “都给我滚开!”

    寒光一现,周遭看热闹的百姓立刻识相得给他让开一条通路来。

    那小贼横冲直撞而来,长街尽头的那位花容月貌的少女仿佛被吓傻了般一动都不动了。

    盗窃此等天材地宝已经是大罪,更何况是盗窃世家清贵的东西,那是死罪,既然已是死罪…

    那这贼人已是穷途末路,多半想的也是一不二不休,干脆拉一个做垫背的,怎么可能放过这小娘子?

    恐怕这电光火石之际,是不可能再有什么转折了,远处的众人看得心中一阵扼腕。

    苏执秋当然不是真的吓傻了,她手中正在暗中凝聚着真气,正欲出手之际,却见天地间一道寒光闪过。

    “当啷”一声,在下一瞬,那贼人手中的长剑与他的身躯一起摔在了地上。

    有一柄木剑穿其胸膛而过,血溅五步,最远的血珠落在苏执秋的鞋前不到一寸。

    有一道淡漠清冷的声音传入苏执秋的耳畔:

    “没事吧?”

    苏执秋才是抬眼看向这位正甩去木剑上血珠的少女,白发蒙眼,身着简单的素衣。

    人群中立刻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与欢呼声。

    苏执秋微微一怔后,又是抱拳道:“多谢姜女侠救命之恩。”

    “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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