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膘肥体壮,努筋拔力;平常岁月,战马也得好好精养,以备不时之需。

    我朝行的是编户养马,即民户将马养在公厩,放在牧地,遇到征伐便要及时提供。划定的马场有辽东、山东。

    可是民间视养马为劳役,想方设法规避马役,以致于贿赂官员,流转逃户。加上田地兼并,辽东、山东划定的草场,日渐减少,养不起每年额定数量的马匹,马户必须掏钱买马料,又是一笔不菲的开支。

    日积月累,马政积弊重重,马役也成了祸害山东的苛政。叔大,你想革除弊政,需要些魄力和手段啊。”

    张居正有些吃惊,原本以为老师心不在焉,没有听清楚自己的话。想不到他心里有数,一下子就把问题的根源点了出来。

    “老师,除了马役之外,边军也备受马役之苦。朝廷把战马配给边军骑兵,按额有草料等钱粮。偏偏贪官污吏横行,飘没克扣。边军军士只能自己掏钱去买马料。

    衙门定期巡查,查看战马情况,又成了贪官污吏敲诈的机会。日积月累,边军骑兵不堪重负,干脆领到马就直接把马杀了,还能卖了马肉换些钱。虽然要掏钱赔马,可这无奈之举却是两害相比取其轻。”

    徐阶也吃了一惊,“马政已经败坏到这个地步了?那确实要好好整饬,否则的边军无马可用,那就是天动地摇。

    现在朝廷跟俺答汗已经谈好,开边互市,可以从北边源源不断换些好马回来,确实是革除马政积弊的好机会。

    嗯,叔大,为师可以举荐你为右副都御史,出任山东巡抚,好好把山东、辽东的马政,好好整饬一番。”

    张居正起身长鞠一揖:“谢老师指点。”

    时间过了正午。

    徐渭坐着轿子,来到四方驿馆。

    两三个月的谈判,徐渭几乎是天天来,这里跟自己家一样熟。

    哈布列看到徐渭,嘿嘿一笑,拱手道:“先生来了?”

    “是啊,徐某来拜会大汗。”

    “请稍等,待俺去通报一声。”

    过了一会,徐渭进到内院,伯思哈儿在花厅里接待了他。

    “文长先生,我们决定五天后回去了,那一天,可是个好日子啊。”伯思哈儿开心地说道。

    “哈哈,那好,理藩院三天后设宴,给大汗诸位送行。”

    寒嘘了几句,徐渭拿出一个牛皮袋,递给了伯思哈儿。

    “文长先生,这是?”

    “这是我军在柳河,缴获的辛爱黄台吉的随身物品。现在他已经被放还回家,这些物件,自然是要归还。只是他一出门,连照面都不打,就径直出京回去了,我们只好把东西送到大汗这里。”

    伯思哈儿眼睛转了转,笑着答道:“那就太谢谢文长先生,有心了!

    聊了半刻钟,谈定理藩院的欢送宴细节,徐渭告辞离去。

    伯思哈儿想了想,还是打开了牛皮袋。

    里面是一张小画卷,比牛脸稍大一点,里面是位女子,穿着土默特贵妇人的服饰,栩栩如生。

    看到这女子,伯思哈儿脸色一变。

    这不是兄长俺答汗最宠爱的钟金哈屯吗?

    连忙把画卷收起来,又往牛皮袋摸了摸。

    摸出一块牛骨来,奇形怪状,上面还有弯弯曲曲的图案,像花纹不像文字。

    伯思哈儿脸色铁青。

    这是一块萨满用来诅咒人横死的施法之物,类似中原木偶巫蛊之术。

    伯思哈儿小心翼翼地翻过牛骨,后面赫然用蒙古文刻着“阿勒坦”。

    嘶——!

    伯思哈儿倒吸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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