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里,而是走在南城集市里。

    没办法,地方百姓没钱,除了用粮食棉布丝茧缴纳正常田赋之外,其余的杂税摊派,只能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抵。

    官府拿到这些东西,一般情况下是变卖。

    只是这些东西,集中在通州,脱手甩卖,不仅卖不起价,还根本卖不出去。

    有时候仓库里积压的太多了,户部就想歪主意,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杂物折价当俸禄发给在京官员。

    背着几斗米,扛着雨伞,顶着木盆,提着鱼干回家。

    品阶越低的官员,折的东西越多,怨声载道。曾经做过低级京官的李贽是深有体会,深恶痛绝。

    因为这样的破规矩,穷得他连儿子女儿都饿死了。

    啪!

    烛花一闪,爆了一下。

    把冥思苦想的张居正拉了出来。

    怎么办?

    民生解决不了,国计改革只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可是让百姓们多挣到现钱,谈何容易啊!

    何况这又跟儒家崇尚、太祖定制的小农经济,完全违背。

    小农经济是张居正从朱翊钧嘴里听到的新名词。

    大概意思是小农经济精耕细作、男耕女织、自给自足,完全把一个个家庭封闭在一个个框里。如果在这个框里,让他们只需要承担粮食、麻棉等简单的租赋,完全没有问题。

    可是沉重的徭役、杂捐和摊派,不断榨取着普通农户们的劳动力,严重影响他们的耕种劳作。

    如果以银子把这些徭役、杂捐和摊派全部折算,由官府出钱去雇佣或购买,就能把百姓们从繁重的徭役和摊派中解救出来。

    看上去是好事,可是老百姓从哪里弄银子去?

    张居正发现自己被堵在一条死胡同里,前有前不进,退又退不得。

    怀着心事的张居正巡视了一段运河,肉眼可见地发现漕运积弊重重,挟带走私、贪污腐败.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

    可是从官员胥吏到漕工船夫,都有点无所忌惮。

    漕运是维系京师和九边的命脉,不能出一点岔子。

    朝廷和河道衙门得哄着他们,要不然他们一撂挑子,朝廷雷霆大怒,顶雷的就是河道衙门和山东各级官府的人。

    这些败类蛀虫!

    大明这艘大船,真得是处处漏水,摇摇欲坠。

    张居正心里更加烦躁。

    懒得再多看,打着巡视海防的理由,调头向东,直奔胶州。

    胶州是隶属莱州的直隶州,海军局和海运社看中的是鳌山卫浮山前所下面一个叫青岛的村寨,在这里大兴土木。

    张居正赶到时,这里一片繁忙。

    他站在一处小山上,青岛港口全境一目了然。

    两人上前,一位穿着绿袍官服,戴着乌纱帽。

    一位穿着襕衫扎腰带,戴着笠帽。

    “下官李兴拜见抚台。”

    “草民张恺,拜见抚台。”

    张居正转过头来,捋着胡须点点头,“你二位,是海军局和海运社在这里的管事?”

    “是的抚台。下官李兴,此前在工部任职,专事营造水寨水闸,去年被调去海军局营造科,年底被派遣到这里,专事青岛水寨的营造。”

    “回抚台的话,小的张恺,是顺丰海运社的管事。这次统筹局东南办杨公公出面协调,召集我们顺丰海运社,惠通海运社和大盛海运社,合股营建青岛港口。小的被指派为管事。”

    张居正记在了心里,继续问道:“青岛港,以后是北海商路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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