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就可以稳坐钓鱼台,任他们折腾了。”

    乌纱帽不说,钱袋子皇爷爷确实抓得紧。

    到了每年户部核销上一年账目的时间,皇爷爷就化身为大明总审计师,司礼监成了大明总账房,西苑一天到晚听到巴拉巴拉打算盘声。

    可惜落后的会计体系,粗放的财税制度,先天不足,皇爷爷再费尽力气,最后也就审了个寂寞。

    朱翊钧很想问一句,那兵权呢。

    随即又一想,这其实也在乌纱帽和钱袋子范围之内。

    大明的军队以前归五军都督府管,主要是管军官和将领的考核和升迁,后勤归兵部、户部管,基本上还能保持独立。

    后来叫门天子明英宗的土木堡一役,勋贵和军中宿将死伤殆尽,于谦又借着京城保卫战,以兵部接管了京营。

    此后,大明军队的官帽子归兵部管,钱袋子归户部管,就再也直不起腰了。

    朱翊钧连忙答道:“皇爷爷的教诲,孙儿记住了。”

    嘉靖帝点点头,又说起另外一件事:“杨阁老递交了辞呈,然后告病在家,闭门不出,这次是非辞不可啊。”

    朱翊钧惊讶地问道:“又辞了?半年来,内阁阁老辞了四位,这是怎么回事?”

    “徐阁老手段高明。当初严介湖能容他,他却不能容别人。”嘉靖帝这话说得有点重,朱翊钧不知道怎么回答。

    “钧儿,你说怎么办?”嘉靖帝给朱翊钧出了道考题。

    朱翊钧想了想,迟疑地答道:“孙儿听说严阁老在江西老家,闭门读书读得不错,还出了本集子。”

    “你看了?”

    “看了,但看不懂。”

    嘉靖帝哈哈大笑:“看不懂就算了,反正你又不要考状元。”

    笑完后他问道:“你是想让严介湖回来?”

    “是的皇爷爷,不管怎么说严阁老还是首辅,皇爷爷没有明旨罢黜。存斋公(徐阶)只是以次辅的身份代署首辅。”

    嘉靖帝双手笼在袖子里,裹在胸前,“算是一个办法,只是严世蕃一去,严介湖被抽走了主脊梁,召回来有没有用,难说。”

    “皇爷爷,把严阁老召回来,算是对徐阁老的敲打。要是他不醒悟,皇爷爷再用其它法子好了。”

    “敲打?”嘉靖帝看了朱翊钧一眼。

    乖孙,朕很少用敲打的,一般用廷杖。

    他沉吟一会,点点头,“好,就按你的法子,我们先敲打敲打徐阁老,看他醒不醒目。”

    内阁里,代理首辅徐阶,满脸愁苦,看着坐在对面的张居正,叹息道:“杨宥善又递了辞呈,现在告病在家。这回是铁了心要走。”

    张居正小心地说道:“老师,自严阁老被皇上勒令在原籍闭门读书,半年里,内阁请辞了三位阁老,加上杨公,已经是四位了。

    朝野非议的非常多。”

    徐阶也很激动,“我知道非议的话非常多,都在说老夫难容人,比严嵩还要嚣张跋扈!可是,为师没有逼他们请辞啊!”

    张居正大吃一惊,但是看到一向从容不迫的老师,今天确实急了,不像是说谎。

    他迟疑地问道:“这四位阁老,陆续补入阁没两月,就被揪住尾巴,上了弹劾。那些弹劾奏章...”

    徐阶没好气地答道:“我说了,跟我没关系!这段时间,为师一直在筹划扳倒胡宪宗为首的严党残余。他们才是严党的根基!”

    “那是谁做的?”

    “为师也不知道。我叫人查了一番,只知道这些把柄是有人悄悄送上门的。”

    “有人悄悄送给裕王党为首的那些清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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