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将军,我们就从此下手,派出马军,分成各小队,挟裹驱使这些喀喇沁部众南下。漠南草原,以兵强马壮者为雄。兵马的根源,就是这些散在各处的部众。”
戚继光眼睛一亮,“对!这些部众是辛爱纵横漠南的根基。
派出骑兵,四处抄掠,把他们统统挟裹南下。他们一走,我就不信辛爱不着急!他不着急,我就不信他手下的首领和兵马不着急?”
这些在东南打倭寇的家伙,各个心狠手毒。
麻贵喉结动了动,忍不住出声问道:“将军,我们派出骑兵抄掠,要是这些喀喇沁部众不肯走怎么办?”
戚继光目光凌厉一闪,双手按在膝盖上,没有说话。
徐渭狠厉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叫他们走,死活不肯走!那就抢走他们的牛羊和马匹,烧掉他们的帐篷,敢于反抗者格杀勿论。
再传遍漠南草原,告诉所有人,辛爱自绝于我大明,自绝于土默特俺答汗,自绝于察哈尔图们汗,草原上没有辛爱的容身之地!
敢于继续跟随他的人,都是死路一条!”
麻贵忍不住打了寒颤,这是要刨辛爱的根啊。
我们跟北虏斗了这么多年,都不敢这么下毒手啊,你们这些东南过来的悍将,还真是敢做。
或许就是因为他们如此果敢毅决,才能把为祸数十年,蔓延东南半壁江山的倭患,迅速剿灭。
既然我们以前的法子不行,试试他们的法子也不错!
戚继光和徐渭的目光,投向马芳。
马芳捋着长长的花白胡子,恨然道:“驴日的,早就该这样了!以前那些督抚文官,讲什么仁义道德,这也不准,那也不许。
码得,北虏寇边,肆意抄掠,边关多少军民深受其害,他们不讲仁义,行禽兽之事,我们反倒要讲什么仁义。有用吗?
有他奶奶腿的用!现在就该如此!抄!爷爷们也要抄掠他娘的!”
马芳须发皆张,满脸激愤!
麻贵有点担心,迟疑地说道:“戚将军,马将军,文长先生,要是我们如此行,传回关内,被文官们知道,可能会吃弹劾的!”
戚继光和马芳脸色微微一变,沉寂不语。
徐渭昂然道:“某出京时,太孙殿下嘱咐某两句话,现在可传给诸位。”
戚继光眼睛一亮,“殿下有哪两句话?”
“寇可往,我亦可往!寇可行,我亦可行!”
戚继光和马芳心绪澎湃,但是还能压制住。
麻贵腾地站起来,挥舞着双手。
“好!就是要这样!北虏能做的,我们为什么不能做!”
当夜,四个骑兵师分出两个师,以队为单位,互相掩护,开始向四周抄掠喀喇沁部众。
同时,夜不收和侦察队把侦察范围扩大,关注着任何异常。
三天过去,骑兵师抄掠了大约两万喀喇沁部众。他们赶着数十万头牛羊马匹,驱着上千辆高轮车,在明军骑兵的押解下,无可奈何地南下。
在他们身后,数百柱黑烟腾空而起,在蔚蓝的天空飘荡。
总有那么些忠诚于辛爱的喀喇沁部众,大约四五千人,牛羊马匹被赶走,帐篷被烧,部分青壮在反抗中被杀。
其中也出现一些奸淫抢掠的行为。
戚继光派出军法队,杀了十几个人止住了这股邪风。
抄掠只是逼辛爱出现,大战一触即发,没到坐地分赃的时候。
此时只顾着财帛女人,很容易被北虏趁虚而入。
抢了不少牛羊,明军多了粮食补充,又可以多待些日子,也就不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