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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藩院衙门,来了两位衣装服饰与大明不同的官员。

    他们身穿杂色绫罗官服,胸前没有补子,只是绣着花纹,头戴乌纱帽,急切地要求拜访理藩院礼东局主事宋应昌。

    宋应星是嘉靖四十四年进士,庶吉士考试,他写了一份加强海防论、抚靖外藩的策论,被李春芳看中,选入理藩院为礼东局主事。

    宋应星听到小吏禀告,朝鲜国通报请封使沈义谦、副使郑仁弘有事要拜会他。心里顿时明白,消息传到朝鲜使节耳朵里去了。

    朝鲜先代大王李峘在隆庆元年六月病逝,因为他的独子顺怀世子早逝,于是他的王后沈氏按照遗诏,立李峘侄儿,河城君李钧入继大统,并改名李昖。

    然后朝鲜君臣派出正使沈义谦、副使郑仁弘来明朝京城,向宗主国告哀请封。走得水路,九月启程,十月份到大沽,按照明朝官员引导,到理藩院递上国书。

    “请到前厅客房请茶,本官马上就来。”宋应星吩咐道。

    “是。”

    沈义谦和郑仁弘坐在客房里,坐立不安。

    他们一直在等待明朝的册封诏书,然后跟着明朝上使一起回朝鲜王京。

    万万没有想到,却突然听到一个晴天霹雳。

    本国宁边都护府判官崔恕仁,打着帮明朝助剿女真人的旗号,领兵越过钵门河,结果被在那里主持进剿的明朝兵马撞到,直接缴了械,急报传回京城,据说西苑的大明太子殿下,大发雷霆,叫理藩院修国书,质问朝鲜君臣,为何胆敢兴兵犯境?

    兴兵犯境!

    沈义谦和郑仁弘吓得冷汗直冒,这个罪名可不小,等于在说,朝鲜国是向大明宣战。

    朝鲜国怎么敢向大明宣战啊!

    两人在心里,把崔恕仁不知骂了多少回。

    然后四处打探消息,同时通过在北京城做生意的朝鲜商人,帮忙疏通关系。

    今天两人来理藩院,是想探探口风,看看事情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不一会宋应星进来了。

    “沈正使、郑副使,两位找本官,可有什么事?”宋应星故意装糊涂。

    沈义谦和郑仁弘对视一眼,郑仁弘开口道:“外使此次前来拜会,询问的是我国边官兴兵犯境一事。”

    宋应星目光一闪,开口道:“西苑司礼监传下旨意,叫我们理藩院修国书,选使节,前往贵国王京,质问此事。”

    郑仁弘小心地问道:“好请上官知晓,我国刚遇国丧,新君初立,天朝尚未册封,地方尚未抚慰,恐怕是边官小吏,心怀不轨,胡乱兴事,还请上官明察。”

    宋应星一听,觉得确实有几分道理。

    朝鲜国先王六月份病逝,即位的新王是他的侄子,而且朝鲜此国,按照殿下的说法是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内部官员没事就斗得死去活来。

    新旧交替之际,确实难保有些野心家在下面搞小动作,然后黑锅叫远在朝鲜王京的君臣来背,确实有点冤枉了。

    不过宋应星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继续正色说道:“两位外使,下官所任礼东局,奉诏做过调查,自洪武年间,你国趁着我太祖皇帝驱除暴元,无暇东顾,兴兵沿着长白山向东,一路侵吞了前元辽阳行省合兰府、双城总管府以及奚关总管府和南京万户府大片土地。”

    沈义谦和郑仁弘又气又急,怎么还算起两百多年的旧账了?

    沈义谦忍不住答道:“宋主事,洪武年间,我神武大王(李成桂)兴兵助太祖皇帝驱除暴元,那些土地是太祖皇帝赐给我国酬功的。”

    宋应星一摊双手:“可有我太祖皇帝的皇诰诏书?”

    是啊,你说是太祖皇帝酬功赐下的,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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