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为警卫军。”
“警卫军?”
“是的海老爷,好像是警戒巡卫,绥靖地方之意吧。”
“嗯,伱继续。”
“是,海老爷。
据统计好像有二万四千七百人,分为警卫军前后左右四师十六团。还有部分军校,被划给漕运总督,海军局,互市局,市舶局等衙门。
有一部分人数有千余人,被划到户部,成为课税巡检局。”
“课税巡检局,干什么的?”
“说是给高部堂用来辅助课税,查逃税漏税的。”
海瑞不再出声了,心里腾起了一团火。
他从去年开始,一直在南直隶来回地转悠。
先是沿着淮河而上,从淮安府走到凤阳府。
再调头向南,庐州府、池州府、徽州府,兜了一圈转回到南京应天府。然后再东下镇江府、常州府和苏州府,一路微服私访,实地勘查民情。
海瑞一路上所见所闻,都记在笔记里。
他已经立下大志,要在有生之年,用脚把大明所有府县勘查一遍,用“公正无私”的眼光记录地方所见所闻,再把这份见闻录,呈给太子殿下。
一路走来,豪强作恶,田地兼并是老问题。尤其是官绅人家,大钻二祖列宗定下的免优条例空子,大肆接纳投献人口和土地。
朝廷鱼鳞黄册里的土地人口,日渐减少,其实就是被这些官绅豪强们,悄悄侵占,完了还把留在鱼鳞黄册上,应该缴纳的田赋租税,全部转嫁给当地还拥有一点土地的自耕农和中小地主头上。
自耕农被苛政逼得破产,或带着土地投献给当地官绅豪强,或卖于他们,转身为佃户,日子反而好过了。
其余自耕农和中小地主的日子就难过了,没两年,一批自耕农变成佃户,中小地主变成自耕农。
只有官绅豪强用的土地和人口越来越多,互相结亲认亲,姻亲、师生、同门、同科、同窗,各种攀关系,结成一道密密麻麻的网,成为地方世家。
然后办书院,请名士,选人才,培养出一批批俊杰,参加童试、乡试、会试,入仕途做官,为世家延续保驾护航。
海瑞看着地方上的这一幕幕,心里憋着一团火,现在又听到户部高大胡子,为了课税征赋,组建了课税巡检局。
怎么?
贫苦百姓交不上税,完不了赋,你高大胡子准备叫这个锦衣卫改编过来的巡检局,推倒房屋,牵走牛羊,砸锅卖铁,敲骨吸髓?
等着,你高大胡子敢这样做,我老海非得抬着棺材堵你们家门口去。
海瑞很聪明的,他已经从嘉靖帝和朱翊钧祖孙俩对自己的态度,察觉到自己的定位。
我就是照妖镜,我就是斩妖除魔的无尘剑!
在某个时刻,海瑞猛地悟到这一点,刹那间天地就无比宽阔。
这次海瑞把松江府当成他南直隶之行的终点,确实别有用心,那里有上海和大名鼎鼎的杨金水。
在江南士林和世家子弟的嘴里,杨金水简直就是一等一的奸人。阉党之首,可与成化年间为祸朝野的汪直相提并论。
更有华亭县徐家。
据说徐阶长子徐璠,嘉靖末年出京回乡,大肆收敛土地,鱼肉一方。
这两位,海瑞早就想会会他们了。
“还有多远到上海县城?”
海瑞站在船头,背着手迎着风,问船家。
“回老爷的话,我们这船先沿着运河到刘家港,出长江,再沿着江边航行一段路,从吴淞口入吴淞河,转至上海。还需要一天的时间。到了上海,我们在逆黄浦河而上-->>